听见迟铮的声音,唐风吓得浑身冒冷汗。
想不到,王爷第一次爬墙就被抓包,这这、这要怎么解释呢?
看着唐风手脚局促地僵在原地,萧晏之却显得颇为澹定,只是随意将千里镜往唐风怀里那么一扔,便转身回复道:
“是本王。”
话音刚落,划破暗夜的刀光瞬间被湮入刀鞘,一个墨蓝色的身形从暗夜中走来。
“见过王爷。”迟铮恭敬施礼,“王爷深夜来定国府,想来定有要事见我家姑娘,属下这就去禀报。”
“不必。”
萧晏之叫住迟铮,回身之时眼角不经意间扫过街巷一角,只见几个黑影飞速窜上院墙,又潜藏在暗处。
见状,他不动声色嘱咐迟铮:“本王只是路过,外面冷,让她好好歇息。”
而后在上马车前,又扔出一句让唐风如遭雷击的话来:
“本王早说过,那千里镜蒙了霜便什么也看不清,你用那东西在定国府墙头看了半天,现下可信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铛”地一声,千里镜应声落地。
唐风大惊失色:“王?王爷?属下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可转头便见迟铮将五指覆上刀柄,也只得慌忙摆手解释:“不是!迟、迟妹子~你听哥哥说!这都没有的事儿!咱们说到底也是一家人,你千万别动家伙!”
见迟铮冷着一张脸又将弯刀收回去,唐风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就说迟妹子最是善解人意,动刀动枪的,难免伤了和气......”
“咯咯”笑声随之传进车厢。
正当萧晏之惊讶迟铮竟这么轻易放过唐风之时,车外忽然响起一声颤抖的疑问:
“迟妹子!
你~你拿千里镜干什么?!~~”
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冲天而起,杀猪般的叫声,随着唐风的狂奔响彻在大街小巷的上空。
“那可是紫铜的!”
“这样会出人命的!”
“王爷!
救命啊!
!”
端坐车内的萧晏之自然无暇顾及下属的下场。
他只是耳廓轻动,轻而易举便锁定几个黑衣人的方位。
而蹲在各处的黑衣人,生怕被迟铮和唐风发现而仓促改变藏身位置,下一秒就被不知哪来的药瓶瓷片割破咽喉。眼见自己人接二连三倒在雪地里,其余黑衣人只好带着打探到的消息落荒而逃。
直到唐风捂着头上的包出现在马车外头,萧晏之方才确定定国府周围是安全的。
见自家王爷神色凝重,唐风心里虽委屈却不敢说什么,回程路上也是萧晏之问什么便答什么。
“官媒的人,明日几时来府上?还有本王画像所需的衣冠,可备好了?”
唐风情绪不高,可还是一五一十道:
“回禀王爷,明日己时,刘总管会亲自带着礼部的小段大人、官媒的簪花婆婆和画师一起过来,除了给王爷画像,还会交待一些大婚的仪制规矩。”
“怎么惊动了御前的人?”听到“刘总管”三个字,萧晏之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两度。
“听闻陆大人近些日子,只要提及王爷和王妃大婚的事儿,就表现出诸多委屈。圣上生怕这一次再出什么岔子,他们陆家又逮着机会来说嘴,就派了宫里头的人从头到尾跟着。”
听到自家王爷“嗯”了一声,唐风顿了顿又接着说:“至于那画像的衣冠,按礼部规矩王爷需着冕服,属下就没给王爷准备别的。”
“什么时候定的规矩,本王怎么没听过......”
萧晏之轻声都囔两句,没理会唐风的支支吾吾,便靠在软枕上小憩。
皇兄的意思他明白。
在这个时候为自己与陆挽澜操持大婚,除了想堵陆家的嘴之外,也是想要让自己放心地出使丹巴七部。而他又生怕两方在大婚之时搞什么名堂,便特地派了刘元海来监视,算得上恩威并施。
可一想到要把自己着冕服的样子送到心爱的女子面前,他就顿觉懊恼。
自己本就年岁渐长,朝廷画师的画技又多匠气,恨不得把人画成个糟老头子,他本想穿着少年时的衣袍给陆挽澜留个好印象,现下却是不能了。
偏偏此时定国府那些郎君们的身影,又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个个唇红齿白,面若玉盘......
想着想着,懊恼神色又逐渐变得不安起来:“她、她看本王还看不够吗?”
这般如坐针毡的男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想要百般讨好的小人儿,在得知他为了吃醋专程来爬墙头,竟是高兴得在架子床上打滚儿。
“哈哈哈~原来三哥安排了这出戏,是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