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我就是所谓不为人知的一面吗?”真嗣哼了一声反问道。
“说不定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的一面,毕竟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对面的男孩戏谑地看着真嗣,眼中的深沉无法和孩童联系到一起。
“呵呵,这么说你比我自己了解我咯。”真嗣怒而反笑道。
“只能说,镜子会从反应你的某个方面,正如老子所云‘长短相较,高下相倾’,我们都是通过和其他人比较来定义自己的,而我,既是其他人,也是你自己。”孩子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少废话!我不关心你到底是谁,我要出去!”真嗣不耐烦地大吼道,还示威似的扬了扬拳头。
“你看,这是你心中崇尚暴力的一面,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你有多少次想要靠力量解决问题?”而对方则不以为意,抱着脑袋靠在长长的座椅上道。
他身后,窗外的群山不断地向后奔跑,太阳依旧不紧不慢地下落,仿佛永远也落不完。
“。。。你到底想干什么?”真嗣恨恨一拳砸在了座位上,他感觉到了不对劲,如此情绪失控是很少见的。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你在梦里啊,在梦里还要循规蹈矩吗?还要有所顾忌吗?为什么不冲上去把那个讨厌鬼揍趴下?哪怕你把他从车扔去也没关系,这里你可以不计后果啊,为什么要克制自己呢?
他心里却悄悄升起了另一个声音,一个听起来很有道理的声音。
对面的孩子不知觉又变回了之前的坐姿,面容藏在了嘴里还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我问你话呢!”真嗣猛地站起来,一把把小孩拎了起来。
“怎么了,碇君?”声音突然变得清冷,语气平淡,居然是女孩子的声音。
孩子下垂的脑袋抬了起来,淡蓝发色,玫瑰眼瞳,居然是娃娃脸的绫波丽。
“绫波?”真嗣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不过下意识地松开手,小绫波轻快地踩在座位上站稳,静静地和少年对视。
“你也。。。是梦吗?”真嗣仔细一看,每错,刚才的白衬衫和黑裤子也换成了粉红色的公主裙,小女孩踩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在夕阳下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碇君,让我来帮你吧。”女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踮起脚尖去够窗户边上的消防锤子。
“我来吧。”真嗣自然地伸手拿下了卡槽里的锤子,朝小绫波递了过去。
“为什么又要帮我?我也想帮助你啊!”哪知道印象里一向温和柔顺的女孩怒吼道,突然一把拍开真嗣的手掌,那把消防锤滑出去老远。
“不是,你干嘛啊。”真嗣也恼了,你自己不是垫脚才能勉强拿到吗?
“对他人不抱希望,所以不去依赖他人,害怕失去别人,所以无偿提供帮助,对吗?”而对面的小绫波却又恢复了淡然的样子,以陈述语调输说出了这个疑问句。
“有什么不对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真嗣则脱口而出,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
“没错,你是这样的认为的,为什么?”小绫波拍了拍裙摆,跳到了地上,扬起小脸,一脸平静的问。
“因为妈妈已经死了,爸爸也不要我了,既然没有人无条件爱我,我就去无条件帮助别人好了,这样对别人没有期望,我就永远不会失望!”真嗣大声喊道,而泪水随着他的话溢出了眼眶。
一路走来,从没有完全相信过任何人,这样就不会被背叛,这样。。。就不会受伤。
离开绫波丽,自己不会难过;离开美里小姐,自己不会愧疚;离开明日香,自己也不会愧疚。
我为你们提供帮助,不要求你们有任何回报,这样,当我想离开的时候,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愧疚。
“原来。。。我是这样想的吗?”真嗣慢慢蹲了下来,双手无意识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
“没关系,大家眼中的你又不是这样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生活下去就好了,大家都是这样生活,谁会在乎其他人怎么想啊。”声音又变了,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几分高高在上。
“这是。。。我眼中的明日香吗?”真嗣缓缓抬头,刺目的夕阳下模模糊糊看到金红色的双马尾,隐隐有所明悟。
既然是自己的梦境,那么一切都取材都来源于自己的所见所闻。
“我说你啊,还真是懦弱,你觉得自己会受伤,受伤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那些不过是你的想象,你也没试有过相信别人不是吗?”小明日香左手叉腰,右手一挥指向真嗣的鼻尖,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是啊,明明没试过,却觉得煞有其事,真是可笑呢。”出乎意料,这次真嗣既没有被激怒,也没有固执地坚持,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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