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盈将油纸伞撑到最大,整个人缩在伞底,连松散的裙摆都挽起来打了个结。

    这毒辣的阳光她是半点都碰不得,当初一定是疯了才在草原和南海中选了后者。可……她也是考虑到身边这人的身子再经不起折腾了,眼看他休养了一个月,刚有气力爬起床的时候,脆弱得风一吹就倒。她才选的去南海买画嘛……

    鬼知道天下这么大,碰上易青妩这女人的机会,就像萧煜会主动将脖子凑过来给她吃上一口那么小,偏偏就给他们撞上了。

    这小心眼的男人的命犯女人不成?

    明明是她先惦记上这上好吃食的!

    看着萧煜一步不落跟在易青妩身后穿梭于海市间,那少年又和个跟屁虫似的黏在萧煜身边一口一个“恩公”,幽盈越想越气。于是,她不满地喊道:

    “喂,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

    易青妩哼着小曲,侧目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说了,去下棋呀,就快到了。”

    萧煜犹豫了一下,说道:“易姑娘,我真的是略懂棋道。”

    易青妩嘴角上扬,露出了洁白皓齿,似乎是比幽盈还急,扯着他的袖子往前走着,道:“我明白,略懂嘛,往往高手都是这般自谦的。放心,赢了的话,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哦?“

    别看这人看上去弱弱的,人畜无害,其实那心眼坏得很,从胆子大到用绝魂同死契就能看出,这男人该狠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放过。他要说自己不会下棋,易青妩是一百个不信。

    这一点幽盈也会赞同。

    “那……对方是谁?”

    “马上你就知道了。”

    “恩公,等等我……”

    一行四人向着海市另一头赶去,就在这时,他们身处的这条街骤然升温,萧煜的前方传来一阵大呼小叫,所有人纷纷退避,硬生生让出了半条街宽的通道。

    轻盈的脚步声从面前经过,萧煜却感觉走过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炙热燃烧的火球。

    一缕嗓音传入了萧煜耳中:

    “老大,老大,夜老大,您这人形腰细腿长的,可等等小的呀……哎淦,我这化了形怎么腿还这么短!”

    这声音中透露着些许猥琐与讨好,让萧煜一瞬回忆起那个山林雨夜。

    易青妩正打量着走在前头的那个女子,微微眯起眼睛。只见她红衣如火,黑发以纤细红绳绑起,自后肩结成五束,几乎垂落足跟,随着步伐起落而摆荡。她眼角绘有深红焰纹,张扬而妖异,除此外面上毫无装饰,但配上那高挑的身姿以及凌人的气势,颇有一种千军万马避之不及的狂暴野性美感。

    至于连爬带滚跟在那女子腿边,身高都够不到她细腰的矮小男子,易青妩都没多看一眼。

    太弱了,直接忽视。

    “啧啧,好大的排场……嗯?你在干嘛?”易青妩小声嘀咕道,忽然看见萧煜微微躬身,朝着那对奇怪组合的背影,恭敬地作了一个道揖。

    却说那女子似乎心有灵犀,足下一顿,竟是侧目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轻轻点了个头,然后继续前行。

    易青妩心中一讶,惊奇地看着萧煜,道:“认识?”

    “算是吧……一位很厉害的前辈。”

    易青妩闻言眉开眼笑,轻轻用肩旁碰了碰萧煜,挑眉道:“可以呀萧郎,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搭上了这条线,你可知她代表着什么?”

    萧煜默不作声地收回了随意系在腰带上的小巧铃铛。

    易青妩眨了眨眼,好家伙,她先前没仔细瞧,这才看清那是个什么物件。

    嗯,平平无奇的至宝永乐铃罢了。

    随着流夜离去,这处闹市渐渐恢复原样,易青妩带着萧煜三人钻入了一处小巷。

    浪潮声从前方传来,当略带苦咸的海风吹拂发梢,幽盈从伞下探了探头,发现他们已至海市边缘,处在某个伸向海面的平台上。

    此处只有一个简陋的棚子,与构建海市的白雾不同,这个棚子完全是用木板随意搭建而成,与环境格格不入。

    木棚内传来“嗒嗒”落子声,易青妩抿唇一笑,昂首挺胸,像个常胜将军,也不管萧煜是否愿意,拉着他便入内。

    幽盈跟在后头,刚走进去,就瞧见一个中年男子和衣躺在地上闭目哼曲,睡姿悠闲。他衣衫还算整洁,黑发如墨,鬓间却是雪发如霜,颇有世外高人的形象。

    若不是他手边放了一盘啃了一半的白切鸡,还在吮着布满油脂的手指,幽盈差点就那样认为了。

    木棚中只摆了一套桌凳,那落子声便是从那传来。

    幽盈侧目看去,桌子一旁站着一老一少,从这个角度正好挡住了一方棋手,她只能看到另一方是一位赤发青年。那老者鹤发青袍,瞧着都有耄耋之年,身姿却挺拔如松,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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