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啸在第二日醒来,他身上蛊毒竟然真的解除了。一时军中将士欢欣鼓舞,也有人暗中猜测,荣啸的蛊毒是如何解的。
雨楼的人在第二日也由莫雨带着入了靖南镇。
南越人再不强攻靖南镇,而是在南越和西宁边境全线开战。
靖南镇是镇南军屯兵最多的关卡,是南方防御咽喉之地。敌人转攻它处,可这里的军队却不能调走,否则若敌人声东击西,靖南镇失守,南方防线就会沦陷。
靖南镇还是由荣啸带兵守着,溶桑桑和她的两千军士,现在他们身后还死皮赖脸的跟着雨楼的五千人。
如此溶桑桑便等于有了一支可灵活支援各处的机动部队。溶桑桑带着五百精锐在南境巡视,一时间溶家的无忧郡主成了西宁南方统帅的消息传播开来。
这消息传开,西宁国内惶惶人心莫名有些安定下来,而端冥、南越还有恭王府之人,却有些急躁起来。
他们步步为营,终于打垮溶家,可溶家声名还在,溶家军四十万军士还在,若万众归心,待溶桑桑立稳脚跟,他们便再没有机会。
靖南镇城墙外,南越军营里,一个与溶桑桑一般大的少年负责统领军中三万军士,这少年满脸阴郁,一身黑色战甲,眼中尽是嗜血之光。
此人名叫陆仇,是萧薇儿和南越陆家少主所出的儿子,被萧薇儿送去炼狱已整整八年。
炼狱,南越最残酷的刺客训练组织,凡入炼狱者,千人存一。
事实上,很多时候进去的不止千人,但能存活者,始终只能有一个。
那是一个连睡觉也得睁着只眼睛的地方,那是个亲父子、兄弟也会互相残杀的地方。
能从炼狱出来的,都是疯子和魔鬼。
玲珑公主带着南越主力往西行,到了南越衡山和南阳的交界。
溶家有人冒头,若不能速战速决,便只能想法子去杀掉溶桑桑,可此时贺兰曦掌权,却再没有给任何南越人北上的机会。
三日后,玲珑公主带着大军猛攻与衡山最近的南面右河边境,昭灵郡主从西策应,一时衡山郡又告急。
溶桑桑得到消息,带着麾下七千人马一路往西阻击,而与此同时,陆仇也开始了又一轮对靖南镇的攻击。
北面幽蓝江对面的端冥人已快被憋疯,他们空有一身马上厮杀的功夫,可偏偏渡不了江。
战事胶着,战争将所有参战国都拉入了泥潭,蓄谋已久的分西宁计划落空,就连恭王府麾下的新平军也愈发残暴起来。
南阳郡内,稍有反抗者都被格杀,昔日祥和的城市如今笼罩在血腥之下,百姓流离失所,惶恐至极,西宁上下已是风声鹤唳。
待溶桑桑带人赶到右河西端,玲珑公主已攻破了这里名叫泰安的镇,南越大军一路北上,沿途断壁残垣间,随处可见横死的西宁军民。
越往西,溶桑桑眼睛越红,南越大军过处,几无活口。再飞马往北而行,倒是能见有人活动,只是目光所及,所见之人似是行尸走肉。在道路旁晃荡的人,慢慢朝着溶桑桑一行靠拢,待人走近,才发觉这些人皆是面色铁青,眼睛赤红。
溶桑桑一行警觉起来,青松已抽出腰间长剑,不知何时,走在队伍后面还带着银色面具的莫雨,也已到了溶桑桑身侧,他亦是手持长剑,一脸警觉。
忽的,那些晃晃悠悠的人几乎同时加快了速度,他们疾速奔跑着,片刻便已有人来到队伍旁边,他们无视骑兵奔驰的战马,冲入队伍。有的被马撞倒,有的被马上士兵砍杀。
那些人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呵呵的声音,听着不似是人,倒像是野兽。他们中竟有人上来抱住马腿,张口便咬的,看得溶桑桑毛骨悚然。
溶桑桑眉头深锁,脑海中不禁浮现她还未穿越之前看过的丧尸片,这些人形同丧尸,可又与丧尸不同,这些人是活的,只要打中要害,便会倒下死去。
“南越人在送了玲珑公主入西宁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溶桑桑既惊恐又忧虑。她猜测着这些百姓应该是重了某种蛊毒,这蛊控制了他们的心智,让他们见人就发起攻击。
溶桑桑麾下七千多人,个个都是精锐,那些百姓的攻击除了让他们慢下来以外,并没什么成效,可看着身后不断增多的死尸,溶桑桑怒从心起,这些都是西宁无辜百姓,有垂髫孩童、也有垂垂老者……
“加快行军!玲珑公主麾下南越大军必是朝着安化去的,安化如今虽有寇将军坐镇,可若南越大军和新平军东西夹击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旁边传令军领命,军令传了下去。道路旁的行人越来越多,溶桑桑看着道旁冲过来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被一个士兵一刀割了喉,那女孩脖子鲜血喷涌而出,人瞬间倒地,她倒在地上,双目依然赤红。
溶桑桑心痛莫名,捏着缰绳的手有些颤抖,却只咬着牙一言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