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天了。”靖南侯太夫人拍着炕桌,“我早该看出来你包藏祸心,不是个安分的,老大,这就是你非要娶进来的媳妇,她连装都懒得装了——”
“母亲,够了。”
靖南侯面色很冷,声音更冷,”给儿子留点脸面,也给您留一分体面,孙子孙女才能念着您的好。”
尹氏长而浓密的眼睫盖住快速闪过的得意,婆媳之战关键就在男人(儿子)的心偏向谁,她小胜一筹。
靖南侯太夫人不敢置信,“老大,你,你——还是我那个孝顺的儿子?”
她身子一歪向炕下栽去,贴身妈妈上前撑住太夫人,这才没让太夫人摔下炕。
靖南侯看母亲面色苍白,气得狠了,幽幽一叹,“就到这里吧,您对儿子好,儿子记得,您年岁也大了,身体精力大不如以往,您安心在后宅养老,儿子让他们多陪陪您,府上的庶务,交给惠娘,她能帮上儿子,不会耽搁儿子的大事。”
“我耽搁你的大事了?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因为你?尹氏的另外那个女儿温暖留在温浪身边,这丫头心机深,见人说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又惯会装腔作势,时而软,时而硬,你没见外人因为她一顿连消带打的,替温浪洗白不少。
温浪好了,你就不再得意,我更怕——怕温浪报复你。那对耳环是送给温暖的,我没想到温雅这么大胆子直接扣下了耳环,本想在武王府温暖闹出一些动静,逼得温暖不得不早点出嫁。
没了温暖,温浪还不是任你揉捏?我给温暖选择的人——门第家风都不错,配她绰绰有余了,我也是帮她嫁出去呀,谁会想到温暖牵扯出大同总兵?
尹氏离开温浪选你,还不是因为你是侯爷,温浪是个窝囊废,你可别忘了,尹氏同温浪有两个女儿的,她当年能离开温浪,一旦你不如意,给不了她要的荣华富贵,她就能甩开你,重回温浪身边!”
屋中的人齐齐一愣,齐二夫人抱紧温柔,太可怕了,太夫人面甜心苦,明明陷害温暖,竟说成帮温暖出嫁。
名声尽毁嫁人,温暖还有何幸福可言?
齐婉婉仿佛不认识太夫人,“您怎么全说出来了?”
靖南侯太夫人按着太阳穴后悔不已,就算说出目的,也不该当着儿媳同小辈面说出来,以后她如何再摆长辈慈悲的架子?
她是疯了?
还是中邪了?
温柔唇边勾起浅浅的笑儿,很快消失,悲怆无辜:
“她到底是我姐姐啊,您竟然用我娘对姐姐的心意行坏她名节的事,好在老天保佑,温雅有私心且贪婪,留下耳环,根本就没送给我姐姐,若是姐姐因耳环被臭男人欺辱了,或是被大同总兵折辱,我娘怎么面对我姐姐?
您将心比心想一想,婉婉姐被人这么算计,您不生气,您不气愤?您太让我——让我失望了,我以为您同温家老太太不一样的。”
今日抽取李湛的气运不是很多,可气运中夹杂不少紫气,温柔融入自己身体之后,除了得到亲人喜爱之外,对她有恶意或是不好的人,她只要不喜欢的人,都会倒霉。
靖南侯太夫人打了温柔,便说出真心话。
尹氏从地上爬起来,高声道:“您可以误解我的人品,以为我是贪慕虚荣的女子,可您不能误解我对侯爷的爱慕,同侯爷共度余生,再也不分离的决心。
我和离之后,不是没有比侯爷富贵的人向我提亲,我也不缺银子,从不惦记侯府的富贵,也从不计较,侯爷把东西留给世子他们。
侯府的家底是不少,还没到让我眼热的地步,成亲后,您让我管家,却让账房盯着我,就是怕我贪墨账上的银子。您不知道,侯爷该知道,随便我使的银子不下十万两,您那点银子,我真没放在心上!
其实不嫁侯爷,依靠我干娘宝华大长公主,我也可以过得很富贵,更为自在。”
靖南侯拽住尹氏,同她十指相扣,缱绻温柔,“你已经嫁了我,除了我身边之外,你哪也不许去。”
“放开,原来太夫人始终看不起我,怕我占你的便宜,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她竟说,有朝一日,我会因为小柔而重投温浪怀抱!?她看不好我,同样没看低了侯爷。”
靖南侯不管尹氏挣扎,将她按进自己怀里。
“我知道你早已同温浪恩断情决,以你的脾气以后就算诸多不顺,也不会回头,乖一点,在我兄弟儿女面前,给我点面子,惠娘,我知你,如你知我,温浪就算重新回到陛下身边,以后结果未必会好。
陛下能抛下他一次,就能抛下他第二次。”
尹氏不再挣扎,捏了靖南侯的腰,羞恼道:“既然知道在儿女面前,侯爷还不放开我?您不怕世子他们笑话?”
“你我之间,我只怕不够亲密,谁敢笑话?”
靖南侯弯腰抱起尹氏,在怀里掂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