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夏季悄然来临,湾里大x学院,和周围的几条街道里,阳光穿透两旁的树枝,破碎一地,一脚踩上去,拖鞋里热烘烘的。
这几天街里的几家酒楼,和打印小店的生意异常火爆,大四生的毕业季,忙着宴席和打印。
教学楼前的篮球场上,前来招聘的摊位,跟村里逢集摆摊似的,占满一大圈,每个摊位前,前来应聘的人,站满一大圈,有条不紊,有问有答,双向选择。
今天中科部的我们也面临着结业,升入大专系,马小会填了金融系,金融管理。我在经管系旅管专业栏里打了勾。
我们去学院东区综合楼报道那天,黄颖跟了过来,看完马小会的专业,耷拉着脑袋再看看我的:哥,这是将爱情进行到底啊。
我说:这是缘份,现在跟你解释也是多余的。
我和马小会各自所选的专业,完全就是两个领域,一个全部是数学,一个全不是数学,背道而驰,唯一的一个相交点,上课的地方在同一排楼,我在前一栋,她在后一栋,中间隔着一条绿化带,花草丛中簇拥着一座两米高的青色石碑,刻着两个红彤彤的油漆字:启航。
黄颖说:早知道升专这么容易,我也选预科了,还是东区的楼高,空气好,中午对面饭馆炒菜的香味,打开窗户能闻的到耶,你们真会选啊。
我说:哈哈,不容易的,讲课老师课堂上划的那些重点,起早贪黑的,背了一春天呢。
马小会笑不拢嘴:哈哈,你是饿了吧,报完名,咱吃饭去,想吃啥,我请。
从综合楼三层以上的教室里,低头就能望见对面的小饭馆里,年纪不到四十岁的老板,汗流浃背,一手握着铲子,捏着一把葱花撒进锅里,一入滚烫的热油,滋滋冒响。
老板抄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抹了抹从额头快流到下巴上的汗:吃什么?
天气太热了,吃口热饭都犯愁,黄颖歪着脑袋,看着锅里热气腾腾的炒饭:老板,有凉拌粉吗?
老板看着我们三个人:三份吗?
我说:四份,一份我吃不饱。
老板往锅里扔了几片生菜:在这吃?还是都打包?
小饭馆里的面积不大,六张桌子摆两排,中间只留一条一米宽的过道,门口搭立着几片绿色铁皮,挡着三面风,围在里面的灶台,锅里的热浪裹着油香的烟气,时不时从门口涌进来,越坐越热,屋里比外面还闷呢。
马小会说:都打包吧,一根不留。
黄颖点点头:去哪吃?
马小会说:这天,哪里凉快去哪里呆着,最好了。
我倒有一个好去处:去后山吧,竹林茂密,山风清凉,溪水台那边,还可以下去玩水。
黄颖拎过老板递来的凉拌粉:老哥,这主意太帅了,走呀,那里凉快,咱去那里呆着呗。
中午报完名,三人拎着凉拌粉,矿泉水,晃悠到后山,山谷里比较清凉,高耸的毛竹林遮住阳光,石桥下溪水哗哗流淌的声音,入耳清凉,拆开塑料袋,拧开矿泉水,吃饱先。
黄颖笑呵呵:大自然餐厅,别有风味,这里开个饭馆,我天天来吃。
我也有这想法:我跟你一块。
咱俩默契的击了个掌,就这么凉快的决定了:“啪”!
马小会挑起几根粉:我现在越来越看不出,你俩谁像谁多一点了。
山谷里的雷阵雨,一片乌云飘过来,说下就下,大颗大颗的雨点落进溪水里,溅起朵朵水花,落进竹林里,砸的竹叶无力招架,垂下叶尖,啪啪嗒嗒的响。
黄颖捧着双手伸出亭外,接满雨滴,左手搓着右手:下的蛮大哎,下午咱干嘛去?
马小会一口水咽下去:这不就是下午了。
我说:吃饱歇一会,去对面的翠岩寺里转转,看看和尚们都在干什么。
后山的半腰处,坐落着一座古寺,平日里从门口经过,从没进去过,有几次要进去看看。
马小会说,你来求学的,又不是来求佛的,进去干嘛,走啦。
我:@$amp;amp;amp;#…
寺庙每天早上七点准时敲钟,和我们上学的铃声一样准时,他们起来念经,我们起来念书,钟声低沉而浑厚,像顺着山坡滚下来的一样,飘进寝室里,隐约的响在耳朵边。
感谢佛祖,陪我们闻鸡起舞。
星期天,这个声音是不受欢迎的,敲什么敲,不能跟着我们歇两天,不想托你这个福的,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