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早晨,瓢泼大雨打在石质的屋檐上劈啪作响,一股泥土的气息从破败的木门缝中挤了进来,一道道粗大的闪电将屋内简单的陈设照得纤毫毕现,巨大的雷声震得整座房子嗡嗡作响,尘土从房顶不断地簌簌落下。
牛大在外屋急得团团转,只见他双拳紧握,时不时狠狠地锤击在屋子的土墙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拳印,他随手抹去脸上的汗水,在脸上留下一绺绺乌黑的泥印子。
他眉头紧锁,红着眼睛,呼吸急促,牙齿将嘴唇都咬出了血痕。
里屋传来的一声声痛苦的喊叫声已经持续一个时辰了,那叫声如同尖刀一般不停地一刀一刀扎在他的心头。
此刻,他心如油烹,冷汗早已浸湿了衣衫,因为那从里屋传来的喊叫声已经开始变得虚弱沙哑,而且还透着无助与不甘。
“三婶,怎么样了?”牛大忍不住再次催问道,这已经是他不下十次问出同样的问题了。
“小子,别问了,大祭司还多久到?”里屋传来一个老妪愤怒的吼声。
“三婶,阿爸两个时辰前就去镇上了,相信大祭司很快就来了!”牛大咬着嘴唇焦急道。
“唉,愿母神保佑,希望还来得及!”里屋再次传来老妪无力的祈祷声。
听到这声音牛大抓耳挠腮显得更加着急了。
不多时,屋外传来“嘎吱”一声,那是院子里篱笆墙上的栅栏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传来稀里哗啦的脚步声,听这声音分明是院子里已经积满了雨水。
牛大赶忙一步蹿到门口,一把推开屋门,一步就跨出屋门来到院子里。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瘦高个的老妪身披黑色斗篷,头戴尖顶斗笠,黑纱遮面,只露出两只淡紫色的眼眸烁烁放光,手里拄着一把弯弯曲曲的木制法杖。这位正是大祭司。
一旁的矮子是一名年逾古稀的老者,须发皆白,圆滚滚的身材如同一个大酒桶。这正是牛大的阿爸牛莽。
“大祭司,请您无论如何救救小满,我给您磕头了!”牛大面对大祭司连忙躬身施礼接着就要下跪磕头。
“孩子,起来!一切都有定数,放心,我会尽力施救的!”黑纱后面传来大祭司嘶哑的声音,接着她一伸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牛大托了起来。
“愿母神睿达保佑你!”大祭司又抬手摸在牛大头顶念了一句祷词。
“大祭司,里面请!”牛大和父亲牛莽异口同声道。
三人先后进入外屋,大祭司脱下尖顶斗笠交给了牛大,接着转身对牛大叮嘱道:“待会除非我喊你们,否则别发出任何声响,千万记住!”。
“是!”牛大和牛莽连忙点头应是。
大祭司转身推开里屋的木门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牛莽向儿子投来询问的眼神,牛大只能摇摇头轻叹一口气。
父子俩在外屋里急得直搓手却无能为力。
不一会,里屋传来大祭司窸窸窣窣的咒语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随着大祭司的咒语不断地吟唱,突然屋子里每个人都感觉到仿佛正在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摸一般,浑身都暖洋洋的,精神上更是得到了些许慰藉。
感受到这些变化,外屋的父子俩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在他们心目中大祭司就是神灵,神灵自然是无所不能的。
不一会里屋的木门开了,大祭司缓步走了出来。
父子俩连忙上前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大祭司那双已经变为黑色的澄澈的眸子。
大祭司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牛大,接着道:“孩子,刚才用魔法探查了一遍,你妻子应该怀孕超过三年了吧?”
“是的,准确说是三年零六个月!”牛大点头回答道。
“孩子,据我探查,这胎儿足有十五斤七两重,是个巨婴,还是个男孩,你妻子这是难产啊!”
父子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大祭司连连磕着响头,就连额头都磕出了血迹。
牛大声泪俱下道:“大祭司,请您无论如何想办法救救我的妻儿啊,我愿终身为奴侍奉在您左右!”
“孩子,听我说!我们蛮族的新生儿一般也就十斤左右,但如此大的巨婴我还是平生仅见,正常情况根本生不出来的。所以,现在就该你们选择了!”
“祭司大人,请您直说!”牛莽开口道,他似是听出大祭司话里暗藏的意思。
大祭司顿了顿叹息道:“现在情况危机,只有一个选择,你们选择吧!”
“啊,怎么会这样?!”父子俩如遭五雷轰顶惊呼出声。
“祭司大人,如果只有一个选择的话我选择小满,我希望她能够活着,毕竟我们都还年轻,以后等她身子养好了我们还可以再要孩子!”牛大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