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阙尘感觉自己赤手空拳,着实有点不像话。在中州,若是翩翩公子,怎么也得有一把扇子随身,腰间怎么也得挂一块玉佩,这才是正宗的公子范儿。当然,扇子可不能是普通的扇子,必须是一样法器,能调动龙气,施展术法,玉佩则应该颇具灵性,最好自带防御功效,让他在与敌人对抗的过程中,不至于还总想着开启金光护体术。想到这,阙尘有些为难,要知道法器这种东西,可不是想得就能得到的,他最近既没斩杀大能修炼者,也没下过地下秘境历练,哪有宝贝可用?更何况,得到一件趁手的法器,考验的不仅仅是实力,更重要的是,还必须与自己有机缘,正所谓千金易得,一器难求。阙尘略感失落得摇了摇头,他盘腿坐在岸边,身后是密布的高大杉树林,河水有些湍急,被罗列在水中的大块岩石,一层层过滤,显得异常清澈,流水的声音也很悦耳,“哗啦啦“的流过阙尘身前,欢快得奔向远方。
在如此美好且略显嘈杂的环境中,阙尘照样可以入境。只要是他一个人,他便可以通过神识,感受周遭,感受充斥在水边林间的灵气,从而荡涤脑海中的杂念。在修行中,这些都是基本操作,作为精怪入修的他,虽比不上以人入修的那些修士,灵智开化的早,但这一千多年的时间,足以让他弥补种族上的缺憾。所谓灵智,不就是在思想上达到一定的境界,从而应对修行中遇到的各式各样的问题吗?天赋异禀的人,或者注定身怀大任的修士,可以有顿悟那么一说。传说释迦牟尼就是在菩提树下,顿悟的,可谁又知道他曾轮回六世,历劫无数,最终成佛。阙尘自知不是天降大任的修士,所以他更勤奋,更能耐得住苦修的寂寞,千年来,他历尽风雪,尝遍磨难,只为心中那纯粹的修行之路,灵智上的不足,对他来讲,早就不是问题了。人类用一年想通的道理,他可以用十年,人类用百年达到的智慧巅峰,阙尘不惜千年万载,只要心中执念不灭,修行便不会停止。
想到这,阙尘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恰逢一缕阳光,斜射他的身体,宛若金仙现世,霞光万丈,连树上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时间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静静立在枝头,肃穆观望。
突然,阙尘站起身,他伸出右手,朝着自己的左肋,“噗“的一声,插了进去。这血腥、惊骇的一幕,被林中鸟兽看在眼里,他们纷纷仓皇而逃,仿佛下一秒,灾难便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阙尘全程微笑,只听“咔吧”一声,阙尘折断了一根自己的肋骨,并将它掏了出来,顿时满手全是鲜血,还“滴答滴答”不停的往下流,白袍已然被染红了一大片,妥妥的一幅凶案现场。
阙尘却不以为然,他轻呼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肋骨在四分之一处折断,同时调动周身真龙气。突然,奇妙的一幕发生了,长的那一段肋骨,慢慢幻化成一柄奶白色的龙骨折扇,做工考究,边缘丝润,打开的一刹那,扇骨与扇面之间,隐隐约约腾起了些许金色龙气,随意扇动,便会令周遭空气有指向性的流动,风起风落只在弹指一挥间。那短的一节龙骨,此刻在阙尘的手里,幻化成一块龙凤佩,净白透明。他将玉佩往空中一抛,玉佩的顶端顿时出现金、银、青三股线绳,并快速自行编织在一起,随即挂在阙尘的腰间,轻摆的同时,隐约能看到一金一红两条纹络在玉佩里流淌,一旦静止下来,纹络便会消失不见。
阙尘满意得点了点头,随即潇洒的原地转了一圈,浸染在白袍上的血渍,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他那纤细修长的手,也干净得不染一尘。
这真是上天的造化,龙骨本就是极好的法器材料,又是活取自自身,阙尘无需再另行炼化、融合,更不会出现任何排斥以及反噬的副作用。当然,之所以这样做,阙尘也是经过了审慎思考,龙骨折扇作为手持法器,既能施展阙尘全部的术法,又极其符合他超凡脱俗的气质,尤其是一开一合,一挥一摇之间,龙气溢出,便能与周遭大自然形成短暂的能量磁场,使得阙尘的术法威力,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玉佩就更了不得了,那流动的金色纹络是真龙气幻化的金光护体术,而红色的流纹,则是珍贵的龙心血,可以抵挡任何邪术制造的幻象,可谓百毒不侵,百邪不染。
阙尘仰望斜阳,了然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便优哉游哉得往博坎西亚城中走去。此时,在小白的营帐内,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只为给萧、阙尘、瑞安娜三人践行。
“我还是那句话,万事要小心。”小白举着酒杯,用提醒当做开场白。
萧尴尬一笑,道:“晚上还要办正事,酒我就不喝了,你们随意。”
阙尘不劝萧,他知道萧的酒量,于是,与小白、瑞安娜碰了杯后,便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低声道:“就这一杯,我也不喝了。”
小白诧异得望着阙尘,“你怕什么?这点酒对于你来说,还不如水劲大呢。”
阙尘嘿嘿一笑,道:“所以呀,喝着才没意思。酒这东西,就是要醉了,才抒怀,才解忧。”
此话一出,瑞安娜与小白默默得对视了一眼,顿时觉得杯中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