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渡,位于双王山与凤鸣山交夹处,奇峰险峻,一江通两川,非水路难行也。
作为天武北郡水路门户,南阳渡坐拥奇险,也自然成为各路人马争胜斗狠,砥砺磨杀的好地方。因而在此处,武馆、镖局地位在北郡十二渡中也算的上是名列前茅。
“老哥儿,你说这大冬天的,好些地方都冻上了,咋个还是这么多货商死了命的往南边赶水路?”一尖嘴猴腮的小二边上菜边向旁边的老熟客打听到。“你个憨怂,懂个啥。今儿个冬天可不寻常。”老熟客咂巴着嘴不屑到。“哦,咋个不寻常法?”小二耷拉着耳朵问道。“往年间,哪有这么冻人,这雪下的,刺到人骨子里去了。过了这南阳渡,就到了南边儿,这南边往年哪有这么冷,柴火、木炭都备不了多少。今年不同了,没这些家伙事,谁扛得过这个冬天,今儿个这木硝炭石那可值些银子咯。”老熟客说完,夹了一筷子菜往嘴里塞去,还不忘招呼小二暖上一壶烧刀子。
船来船往,渡口人蛇混杂,不时传来叫骂,随之而来的便是乒里乓啷的打砸声。小二也见怪不怪,吆喝着继续打磨时间………
风渐大、往来船只少了起来,之前还晃人的太阳也慢慢沉了下去。天色渐暗,本该沉寂的时间,有的东西却渐渐浮了出来。
“小二,暖壶酒,在整点热乎的米糊糊。”“得勒,客官还需要点什么?”小二打量着眼前这一袭白袍的中年儒生问道。“不了,待会儿还得赶十几里路去铁屠武馆。”中年儒生说着便将长剑斜倚在桌边,右手解开毛坎肩,从后背抱出毛绒绒的物什,定睛一看,竟是一胖嘟嘟尚不足周岁的孩子。瘦尖小二一听是去铁屠武馆,谄媚笑道“得勒,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屋外,风雪渐渐大了起来………不多会儿,小二便将酒水与米糊糊送了上来。只见白袍儒生将米糊糊捣鼓成一团团小啾啾放到旁边的土胚盘子里晾凉,小心心翼翼的喂给怀里的胖小子,生怕噎着。看着胖小子吧唧吧唧的吃着,白袍儒生笑着嘬了一口温酒。“真tm晦气!”白袍儒生正喝着酒,驿站的门伴随着一声谩骂被踹了开来。抬眼一看,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了进来,手里提拉着一把环刀,哐啷啷的响着,身上还挂了彩。不及细瞅,大汉一屁股做到椅子上嚷嚷道“看个热闹,差点把命搭里面。随即大声喝道:小二,暖壶酒,再整点吃食。”小二听后,屁颠颠的往后厨窜了过去。旁边食客见大汉挂彩,问道“这是咋了,看个热闹,还把你三刀老黑搞得这么狼狈?”汉子听到有人问起,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道“你懂个屁,张、杨、李三家武馆上百号人把铁屠武馆给围了,劳资看个热闹都被搭进去,要不是我板子硬,指不定就交待在那了!”旁边食客听后,无一不面露诧异。“铁屠武馆被围?铁屠武馆馆主的结拜兄弟不是北郡奕剑阁的长老白子逸吗?听说此人已到达四象境,一手奕剑术更是炉火纯青。就这武学造诣,张杨李三家武馆还敢围了这白子逸的兄弟不成?”黑汉子听后,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吗?就在十几日前,奕剑阁近乎被屠戮殆尽,这白子逸被更是被三位四象境高手围杀,生死不知。听北郡来人说,这灭阁的好像是玄水堂的人。”“玄水堂?这不是三十年前被六大武宗合围剿灭了的七煞门的堂口吗?难道,七煞门又卷土重来了?”众食客听后,渐渐噤声,仿佛七煞门三个字如同禁忌一般。
啪~~随着瓷碗的碎裂,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白袍儒生将碎银丢在桌面,左手抱起闹腾的胖小子,右手持剑,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众人视野当中。良久,黑汉子一拍脑门大叫道“琴剑双绝,他就是奕剑阁号称琴剑双绝的白子逸”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依然作响的两扇木门……旁边一老者看着眼前景象喃喃道“漫漫烟雨路,风雪夜归人。这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