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乖巧地坐在桌前，听着程家慧讲课。程家慧边教边示范，不时提醒她们注意线条的轻重和颜色的搭配。

    白桃今天的话比往常少了许多，却频频抬头看着程家慧，一边画一边偷偷地看。

    程家慧注意到了，问道：“小桃子，你老是看我干什么？”

    白桃抿着嘴摇了摇头，却又忍不住指了指沙发上的包袱，小声问道：“程老师，你这是要去哪呀？”

    方素薇听了脸色一变，赶紧推了白桃一把。

    程家慧对两个孩子没有防备，只道：“老师要回娘家一趟。”

    白桃听了，看着程家慧道：“程老师，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以后还能不能跟你学画画了？”

    程家慧的手顿了一下，没有看向方素薇和白桃，犹豫了半响才道：“接下来的几天老师不能给你们上课了，我给你们布置几个作业，你们每天在家多画画。对了，老师有一本书你们拿回家去。”

    程家慧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线装书放到她们面前。

    “老师不在的时候你们就对着这本书画树、画山、画石，画梅兰竹菊。这本书给你们打基础特别好。”程家慧一边说着一边翻动这本书给她们看。

    方素薇便看到书的封面上面写着“芥子园画谱”，书本随着程家慧的翻动不停现出不同形状的“树”“石头”“山”等，内容特别丰富。

    方素薇忙谢过程家慧，而白桃则小声嘟囔道：“程老师，是不是韩叔叔惹你生气了，你才回娘家好多好多天不回来呀？”

    程家慧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道，“小桃子，老师只是想回去看看父母，没有生你韩叔叔的气。”

    方素薇拉了拉白桃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小桃子，别乱说。”

    白桃吐了吐舌头，不再多问。

    方素薇对着程家慧道：“程老师，我们会好好爱护书的。等你回来了，我们就把书还回来。”

    程家慧站在那有些愣神，半晌才神思不属地“嗯”了一声。

    等方素薇和白桃上完学回了家，程家慧便又收拾了一阵，然后提着藤编行李箱离开了家。

    躲在墙边的方素薇和白桃看着程家慧离开的背影，神情都有些沮丧。

    直到程家慧的身影在眼前消失，白桃突然道：“姐姐，我不喜欢昨天那个叔叔，我喜欢韩叔叔。”

    方素薇一愣，问白桃为什么。

    白桃嘟着嘴道：“反正就是不喜欢。”过了会又道：“还好娘不会走……”然后自言自语叽里呱啦说了一阵，方素薇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对“还好娘不会走”这句深有感触。

    两人说话的功夫，旁边树枝的叶子都快被白桃拽秃了。直到白桃被方素薇拉走回家，才拯救了这根树枝。

    程家慧提着藤编行李箱，坐上了去往宏县的客车。随着车子的行进，家属院和营地慢慢消失在视野中。

    程家慧手中紧紧攥着行李箱，大脑却在发呆。摇摇晃晃中，她到了宏县。

    程家慧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恰好12点整。看到这块手表，她又想到了韩石，这还是韩石婚前买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