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寄生物在绘制地图……

    “死者叫周晓雯，二十三岁，护工。”

    伊莎戴上乳胶手套，银色耳钉在黑暗中闪动。

    “但死亡时间……”

    她掀开尸体的左眼皮，瞳孔里仿佛嵌着碎钻。

    “至少三个月前。”

    温佑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三天前监控还拍到周晓雯值夜班的画面。

    手电光柱扫过尸体手腕，暗红色烙印让他的呼吸停滞——

    荆棘缠绕的十字架，和莉莉失踪现场拓印到的图腾完全一致。

    “温队！”

    王驰的声音从水箱后方传来。

    年轻警探举着证物袋，里面装着半张烧焦的实验记录，残页上潦草地画着神经元状网络图，标注“dREAm第三阶段”。

    地下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

    温佑安突然注意到墙面霉斑的排列方式，那些深浅不一的褐色斑点竟构成脑沟回图案。

    当他伸手触碰墙面的瞬间，整条走廊的照明系统突然高频闪烁，所有手电同时爆裂。

    黑暗中响起机械女声——

    【意识同步率97%，记忆屏障解除程序启动】。

    温佑安后颈传来针扎般的剧痛，视网膜上浮现实时渲染般的加载进度条。

    腐烂的墙壁开始像素化剥落，露出其后蠕动的血肉管道，粘稠的分泌物正顺着管壁滴落。

    “原来你真的来了。”

    少女的声音从管道深处传来。

    温佑安握枪的手剧烈颤抖，那个背影转身的瞬间，十五岁生日蛋糕上熄灭的蜡烛突然在记忆里复燃——

    莉莉右眼下的泪痣在虚幻的光影中清晰可见……

    温佑安站在安宁精神病院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指尖触到衣袋里冰凉的警徽。

    消毒水味裹挟着四月潮湿的雨气涌来，他恍惚看见六岁的莉莉攥着兔子玩偶跑过台阶，粉色裙摆一闪而逝。

    “温队？”

    王驰用勘查箱撞开吱呀作响的门。

    “三具尸体都在c区地下室。”

    走廊砖缝渗出诡异的苔绿色，伊莎的高跟鞋声在穹顶激起回音。

    “死者林雪阳，25岁，两个月前因精神分裂入院。”

    法医掀开白布，少女胸腔绽放着金属紫罗兰，十二片花瓣贯穿心脏。

    “另外两具尸体分别是主治医师和护工，死状……”

    “脑机接口残留物。”

    温佑安蹲下身，镊子夹起 Adoles 公司生产的纳米级芯片。

    “死者后颈都有圣痕会惯用的鹰隼烙印。”

    他的拇指拂过莉莉留下的兔子挂坠，玻璃眼珠映出天花板监控镜头诡异的偏转角度。

    黑暗突然吞没整栋建筑。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温佑安撞开配电室的门。

    备用电源启动的刹那，他看见红裙少女悬浮在玻璃幕墙外，无数数据流凝结成血色藤蔓缠绕着她苍白的脚踝——

    是三个月前失踪的莉莉。

    “dREAm系统连接成功。”

    机械女声在耳蜗炸响，温佑安的世界开始像素化脱落。

    颠倒的走廊里，伊莎的脸裂成万花筒碎片，王驰举枪的右手正被蠕动的代码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