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寻真打开门时,便发觉时轻鸿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笑道:“少家主,今天又有什么分内之事要做?”
时轻鸿冷笑一声:“服侍好剑尊,就是我的分内之事了。”
“哦,”桑寻真道,“那你给我倒杯水去吧。”
时轻鸿冷着脸给桑寻真倒了一杯茶。
这么听话,桑寻真都不太习惯了。
他轻咳一声:“坐吧。”
时轻鸿便在他身边坐下了。
桑寻真看着他,一时之间,有些百感交集。
时问遥的出生,是时家主需要一个人来继承时家;
时轻鸿的出生,则是原定的继承人,已经不能完全算是时家人,但仍然能给时家带来足够的庇护后,所需要的,新的继承人。
甚至,还可能是时家讨好时问遥的工具。
有一件事,是桑寻真的猜测,但很残忍,他不太想同时轻鸿说。
他出生的时候,时问遥刚刚胜过天枢仙尊,成为最新的九州第一强者,差不多被确定为新的人皇。
算了,桑寻真默默的想,这只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时轻鸿已经在他身边流了不知多少眼泪了。
桑寻真递给他一张手帕,劝道:“你别哭了。”
然后时轻鸿就哭的更凶了。
桑寻真的手僵在半空,不知该收回去,还是该将手帕放在何处。
时轻鸿一把将手帕抢走攥在手中,却并不擦拭。
等到时轻鸿的情绪渐渐平复,桑寻真才问他:“你身上,怎么有这么重的药味?你又挨打了?”
他还以为,时家主至少会冷静到他跟时问遥从时家离开呢。
但打了人之后,立刻治好,竟也是条路子。
时轻鸿恼羞成怒道:“你狗鼻子啊你,你怎么知道的?!”
桑寻真点了点他的丹田:“药力未化完。”
甚至,浓度还挺高的。
“伤的不重,却下了挺猛的药。”桑寻真点评道,“不错,为了掩盖你的伤,挺认真的。”
而后,他伸出了右手:“你把手给我。”
时轻鸿瞬间警惕道:“干嘛?”
“替你化一下药力。”
最后,精纯的真气游走于时轻鸿的四肢百骸,替他将药力融化。
随后,桑寻真皱眉道:“好歹时家主也是个大乘,连药力堆积会损伤身体都不知道吗?他为什么不帮你把药力化开?”
时轻鸿只是红着眼不说话。
桑寻真将药力化开之后,便松开了手:“那你先在我这里待一天,明天,你再来找你长兄,或者来找我,都可以。”
时轻鸿将手收回去,又坐了一会儿,接着便走到院子里,开始舞剑。
他即将参与时家的比试,临时抱佛脚一下也是无妨。
桑寻真认真地看他打完了一套剑招。
时轻鸿收剑,颇有些得意道:“我的剑法如何?”
桑寻真诚恳道:“要我说实话吗?”
时轻鸿的脸色瞬间一变:“你不用说了!”
桑寻真便溜溜达达的回到了屋里。
不用说正好,省得他费心思。
时轻鸿见桑寻真就这么走了,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在原地踱了两步,却看见了站在院门口的时问遥。
他顿时紧张起来:“长兄……”
时问遥面无表情的问他:“你是想得他一句夸赞,还是想让他承认自己的剑道不如你?”
时轻鸿瞬间面色一苦。
桑寻真这些年,几乎是把全九州的宗门都挑战了个遍,甚至还能战胜渡劫,而他不过能够在金丹期中排上游,怎么会有“战胜桑寻真”这样不切实际的念头?
时问遥很想狠狠的骂时轻鸿一顿,但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
于是,他只是道:“过往种种都不必再说,往后,轻鸿,往后你打算做什么呢?”
时轻鸿一下子陷入了迷茫。
他此前的目标,便是做长兄最疼爱的弟弟,而后做好时家的少家主,别的,便再也没有了。
他的人生于一朝崩塌,而近十年,他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他浑浑噩噩道:“那,先赢下这次比试,而后,去天道宗找长兄……”
时问遥便也不再为难他,而是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开始指点他的剑法。
他也是有剑道的人,指点金丹自然不费力气。
一番指点过后,时轻鸿看时问遥的眼神,便更崇拜了:“长兄已经许久未修行时家功法,竟然还对时家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