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块石头飞入城中,砸烂了屋顶,屋里顿时传来了尖叫声。但没人敢出来。就在先前,几户人家禁不住压力冲出家门,随即被斩杀。一队队守军在距离城头一定距离的地方等待命令。石头明显的少了许多,弩箭也是如此。城头有人喊道:“增援!”“快!”将领带着麾下往前跑。一个个跑的如兔子般的快。“石头来了!”城头有人传递信号,待命的投石机当即发射。接着是弩箭。这一波冲过去,损失了一成多。关键是,对士气打击太大了。登上城头后,只看到双方将士在尸骸堆中绞杀,人人都红着眼睛,用刀砍杀,用长枪捅刺,用牙齿撕咬,用手掐……“这是地狱!”有人叹息,接着被一支箭失夺去了性命。“敌军突破了!”一股北疆军突破了城头,已经看到了城下。“杀!”肖宏德带着预备队来了。赵多拉在另一面协助,付出巨大代价后,终于把这股北疆军赶了回去。北疆军太强了!肖宏德喘息着,觉得体内的内息空荡荡的,此刻来个普通人就能撂倒自己。“太阳落山了!”杀的不知时辰的两军将士都看了一眼夕阳。“铛铛铛!”鸣金声传来。“放箭!”北疆军临走之前,用一波箭雨狙敌。同样,守军也用一波箭雨欢送。“蹲下!”赵多拉喊道。众人下意识的蹲下。弓箭手却来不及了。城外,江存中挥手,“放箭!”箭雨覆盖了城头。这便是拥有远程打击优势的好处,进退自如。肖宏德看着身侧的军士中箭,一屁股坐下,然后倒在地上,双眸死鱼眼般的泛白,喘息着。“详稳,敌军退了!”城头,没人欢呼。“小心。”有人喊道。没办法,弩阵在啊!一个军士小心翼翼的趴在城垛边看着。庞大的弩阵在缓缓后退,两侧是骑兵在保护,撤离的步卒在断后。井井有条!“敌军撤了!”肖宏德站起来,见北疆军在撤离,心中不禁一松。“度过一劫啊!”彭志此刻才上来。“是啊!”肖宏德感慨的道:“老夫必须承认小看了周俭。不过,今夜之后,一切就不同了。”这一夜,足够他去鼓舞士气,去调整,去琢磨。“看!”彭志指着远方。肖宏德眯眼看去。金黄色的夕阳在天边缓缓下落,周围彩云萦绕。万丈霞光笼罩大地,把撤离的北疆军罩在其中,甲衣看着恍若金色。一片金晃晃。分外耀眼。夕阳同样照在了城头。守军同样被染作金黄色,但却感受不到雄浑威武的气息,反而有些颓丧之意。城池在晚霞中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巨兽,每个人都不想动,只想发呆。裴俭带着大军缓缓而退。回到大营时,杨国公早就到了,正在烤肉。“国公。”江存中来了。“吃了没?”杨玄明知故问。“未曾。”“给。”杨玄递给他一串烤肉。江存中接过,咬了一块,却食不甘味。“味道不错。”杨玄尝了一下,“鲜美,外焦里嫩。且酱料也调配的不错。”姜鹤儿已经迫不及待的吃了一串。“郎君!”听到王老二的声音,杨玄面色大变,赶紧抓起两串烤肉。人影闪动,王老二到了。“你别抢啊!”姜鹤儿慢了一步,看着王老二拿走了十余串烤肉。“老二!”杨玄板着脸。王老二还回来一半,“我饿了。”饿了就吃,这是王老二的本能。杨玄拿着烤肉,“走走。”江存中跟在他的身侧,二人在营地中缓缓而行。“今日觉着如何?”杨玄问道。“周郎君指挥若定,料敌先机,令我佩服。”“实话?”“实话!”“你想过没有,我为何不让你领军攻打澄阳?”“想过,先前觉着……”“此刻呢?”“国公知人善用。”“马屁差些意思。”“下次我寻张度学学。”“张度的马屁,能把人噎死。”“说实话,今日之前,我一直觉着周俭和黄相公,和国公之间有些……”“关系?”“是。”杨玄撸了一块肉,含湖问道:“此刻呢?”“此人用兵沉稳中带着犀利,刚开始有些生疏,后续渐渐从容。肖宏德,不是他的对手。”杨玄看了他一眼,“你有疑惑要问我?”“是。”江存中犹豫了一下,“虽说知晓不该问,下官还是想问问,周俭,是何来历?”杨玄开口,“自己人。”我当然知晓他是自己人,否则你怎会把大军交给他统领……江存中:“……”杨玄指指长安方向,“是站在一起的自己人。”江存中说道:“如此,便多了一员大将。”他犹豫再三,“国公对长安……以后当如何?”打下内州,北疆的态势从未有过的好,从未有过的从容。由此,北疆下一步会如何?北向!以内州为出发点,向北方扩张。可这样的扩张定然会引来北辽的强烈反扑。黄春辉在时,北辽也曾发动大战,但那时的北疆有整个大唐作为后盾。兵员,粮草辎重,兵器,钱财……哪怕那些东西差一些,可总是够用。如今的北疆就像是个国中之国,一切都得靠自己去打拼。以北疆一隅之地,能扛住庞然大物北辽的倾力攻击吗?还有长安。当北疆不断往北扩张,杨玄的威望将会日增。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安会作出什么反应?会不会在北疆和北辽大战时,从背后给北疆一刀子?别人兴许不会,李泌……说实话,江存中觉得危险!杨玄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签子丢掉。“拿下内州,长安会震动。”“会越发忌惮国公和北疆。”“那你说,若是我采取守势,长安会如何?”“忌惮依旧,会轻视。”“男儿立于世间,莫要畏首畏尾。”“可下官担心,若是照此下去,当北疆再度北上时,怕是整个长安都会瞩目。”“人怕出名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