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只是。”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盯着常明难得发火的脸，心中无限委屈。

    常明却一把抱紧他。“我们先上岸好不好。”他轻柔却焦急地抓住他的手臂拽向岸边，慰己感受到他的焦急，心中反而不耐烦。

    他用力甩胳膊：“够了。反正你也不在乎我，干嘛要装作在意我的样子。你别这么假惺惺的。”

    常明猛然回头，表情非常难看，眼睛恶狠狠盯着他。慰己瑟缩了一下，身体更加弱小。

    常明双手抱紧他的腰，直接将他甩在岸上，慰己一直在挣扎，只是力气远不如他，一直挣扎不过他。

    慰己被甩在地上，刚要起身，身体就被包围。

    常明双臂张开整个身体压在慰己身上。

    慰己感受到人体的温度，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边，激得他心脏怦怦跳动。他注意到自己没有穿衣服，有些不好意思。

    常明双手轻拍背部，直到感觉他不再紧张害怕，整个身体放松下来时才放开身体。

    二人四目相对，慰己挪开眼珠。

    常明捧着他的脸说道：“慰己，我要为我对你做的一切道歉。对不起。”

    慰己被他的真诚打动，终于转过眼珠凝视他。

    “无论万年前我不顾你个人意愿，害你背负极重怨气，间接害死了你的故乡月亮；又或是前世我没有照顾好你，害得你肉体消亡，连最后一瓶月华也没有保住。”

    “乃至今生我没有看顾好你，更没有及早让你恢复记忆和神格，害你被羽仙杀害。你所遭受的痛苦，我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对不起。”他说着说着，眼中掉下泪来，再次抱住他的身体。

    慰己眼睛酸涩，不知不觉也掉下泪来，他嘴角抽搐，委屈的耷拉下来，将眼泪鼻涕抹在常明衣服上。

    最后还用哥哥的衣服擤了擤鼻涕。

    两人抱头痛哭，直哭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常明小心翼翼帮弟弟擦干眼睛，小心翼翼开口：“但当时我对付月弓的时候也不好过，我用自己的身体吸收了大量月之力，然后又将它们散到月亮上，大量魔气钻入我的身体...”他说到这里，慰己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注视他。

    常明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他后悔不该告诉弟弟这些事，害得他白担心。“我已经没事了，真的，有金乌和呆呆，还有桂神帮我，我哪里有什么事。”

    慰己点点头，内心充满了愧疚。因为其实他也知道哥哥很爱他，他之所以发脾气，是因为觉得不公。原来前世他所遭遇的一切，皆起源于哥哥，而他竟然完全不怨恨哥哥。

    所以他只是为他这么多年的嫉妒报仇罢了。原来前世他嫉妒了那么多年的哥哥，竟然是他的亲哥哥，也是他害的他遭人白眼。

    原来他所受的一切苦难皆来源于他最爱的人与最爱他的人。他只是不服，只是想要反抗却又不知该如何反抗罢了。

    可是归根结底，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不是他，是羽仙。但诞生羽仙的是这片土壤，所以这一切的源头不在任何人，这一切是他们二人的选择。

    他想起曾经伺候过自己的青涟，心里又有些悲伤。“可惜青涟已死。”她亦是神，只是神也分先后。

    “问问呆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也许有复活她的方法。”神一旦死亡，就是真的死亡，不存在转世这种说法，不过倒是可以投胎为人。

    常明心中堵得慌，若是无法复活青涟，那慰己可能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因为正是他间接害死了月亮，害死了月亮上的一切生命。除非他们死而复生，否则慰己永远也不会原谅他，这件事会成为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呆呆为青涟竖起一座墓碑。其实这场浩劫死伤无数，神明没有感情，原本不会为他人的死亡而感慨。只是也因这场浩劫，神明有了感情。

    完整的青涟不会再有了，只剩下一魂一魄，不知转世多少回才能长出完整的魂魄。新长出的魂魄注定比不上之前的魂魄，就算勉强升格，也只能当个半神。

    “我们到轮回路上守着，若是找到了她的魂魄，就把她放进银河的另一头，重新温养魂魄，直到补齐三魂七魄。”

    常明心颤动了一下：“新补齐的灵魂与原来的不会一模一样的。”慰己却笑道：“没关系，旧的东西合该抛弃，她该重获新生。”

    他们将羽仙一网打尽，昔日纯洁如尘界之表的琉甸，如今空无一人，仙花仙草早已枯萎，被凡人称颂的仙界一片荒芜。

    “仙界被称为云上王国，谁知竟然是错误产物。”常明不禁感叹。慰己却无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自然会诞生出更符合世界规则的生命。”

    金乌振翅高飞，从它巨大的翅膀下坠落无数火球，那些火球落到地面迅速燃烧，火势连绵，仙界的一切终将化为灰烬。

    亲手毁灭曾经存在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