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的房子是新置办的,位于集团总部和温氏旗下的疗养院之间,老宅有些远,她回国之后还没有回去过。
爷爷如今居住在疗养院里。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的人多多少少总会生出一些毛病,十七岁那年温迎看完手里的报告单,千言万语萦绕在心底,最终凝结成一句“还算幸运”。
幸运之神眷顾了她,爷爷只是得了一种在老年群体中十分常见的,名为阿兹海默的病症。
医生说他会逐渐忘记一些事情,在那之前,温迎和他一起将时间紧紧地抓住,他们点亮了最远的那颗星星,温迎努力完成他的心愿,通过了成为继承者的种种考验。
这半年来,他的记忆已经时好时坏了,嗜睡很严重,已经影响了身体机能,需要长久地住在医院里。
那张画满星星的地图一直装在行李箱中,前段时间温迎把地图拿出来,和爷爷一起细数以前点亮过的星星。
爷爷的目光从那些斑斓的岛屿或陆地一一划过,最后,他指了指一片土地。
于是,温迎带着他回到故土。
这几天她时常往返于疗养院和集团之间,有时候为了节约时间,也会干脆住在办公室或疗养院的房间里。
所以那栋新买的房子,她也只是在买下来的第一天时草草看了一眼,只知道房间位于顶层,面积很大,上面带了个据说很漂亮的露台。
她走得极其匆忙,连密码都是权特助帮忙设置的,温迎都没来得及给自己录一个完整的指纹。
这是温迎第二次回家,和上一次相差无几的时间,只不过这回,身边的座位不再是空着的,而是多出一个徐鹤白。
车辆停稳后,权特助陪同他们上楼,已经有专人将给徐鹤白准备的用品运送过来。
权特助站在门口看着温迎输入密码,出声建议:“明天的行程不算繁忙,您可以多睡一会,顺便把面容和指纹录制进去。”
温迎给自己录制的第一颗指纹是大拇指,进门休息前先比个赞,有助于良好的睡眠。
录完第一枚指纹,她回头看了看,徐鹤白的视线从门锁上移开,对上她的目光。
“怎么了?”他轻声问,语气里带几分疑惑不解。
“你也录一个吧。”温迎侧身往旁边让了让,“以后要经常进出的。”
徐鹤白站在原处,静静看向她手指曾经触碰过的地方,似乎有些犹豫。
权特助站在他们身后,摘下眼镜,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哈欠。
温迎不由得看了她一眼,权特助不戴眼镜时的眼神很迷离,像是困得睁不开眼了。
温迎低下头,徐鹤白的手臂垂落在身侧,她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录。”温迎用威严的语气说,“权特助想回家休息了,我们进门她就走。”
徐鹤白顺着她的力度抬起手,也伸出拇指,印在温迎曾经触碰过的感应器上方。
两枚指纹安静地重叠,权特助重新戴上了眼镜,最后汇报了一遍温迎的次日行程,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
温迎走进门,顺着记忆摸索墙上的开关,灯光随之亮起,倾泻满屋。
室内家具齐全,各种生活用品也很充足,温迎一进门就倒在沙发上,享受了半分钟,才注意到门口传来的窸窣动静。
徐鹤白的书包还挂在肩上,正背对着她俯下身,拆一只箱子。
为防止灰尘进入家中,箱子外面套了几层保护膜,他拆掉保护膜,从里面找到拖鞋换上,才把剩余的东西也搬进门。
温迎趴在沙发上看着他,徐鹤白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也偏过头。
温迎朝他招了招手,说了一天的话,她有点懒得发出声音了,只是用口型,让他把东西拿过来,给自己看看。
徐鹤白听话地照做,日用品中有一些换洗衣物,温迎拿起一件睡衣,隔空比划了一下。
“是不是有点短了?”她边打量他边问。
小白长成了参天大树,目测起码比以前高出了十几厘米。
“你现在多高?”温迎问。
“大概有一百八十八厘米,上次体检的时候测量的。”
哪有人用“厘米”来形容自己的身高的?
温迎差点没反应过来,又从头到脚打量他几秒钟,随后感慨:“看来那张贺卡没有白写,我可是提前预支了十七周岁的生日愿望。”
徐鹤白自己低头看了看,似乎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略微勾起唇角。
“那个被预支的愿望送给我了吗?”他语气很轻,“会不会有些浪费?”
温迎无端想起之前他们打游戏的时候,被奖励双重buff而感到无所适从的幼年形态的小白,摇了摇头。
“不浪费。”她笑着说,“只要实现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