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入体,似是遇胃水挥发,一点点顺着经络蔓延全身,钻至四肢百骸,在血肉之躯内扎根落地。
苏南初没心没肺的看着马车外边,又回头,乖乖坐过去等着。
山路有些坎坷,跌宕起伏的晃晃荡荡。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日暮降下来,他们要原地休息。
苏南初看着附近又是陡峭山壁,又是悬崖的险地,找块大点的石头拍了拍土坐下,埋怨了一句:“羽国是没有路了吗?整天走这陡崖峭壁。”
楚云翼带火的眸子瞪过去一眼,又收回视线懒得理。
沈璟之只不动声色垂首抚平衣摆,对他这副强装的模样不屑一顾,为什么?还能为了什么?这几天被他那兄弟们穷追不舍挺辛苦吧?回程的路都被封的死死的,不走这里,还能走哪里?
楚云璃也没有闲着,一直注意着苏南初的方向,他昨天的药故意降低了药量,按道理来说,这个时间,她该毒发了才对。
总共就这么几个人,一个人一个心思,除了苏南初偶尔出点动静外,每个人都静的出奇。
中间,楚云璃不知道想到什么,温和尔雅的走远了几分。
苏南初觉得他可能小解去了,毕竟一路都憋了挺久了。
不然他干嘛偷偷摸摸的。
围着火光,苏南初烤着手,这里地势高,带起来的风有些凉,烤着火暖和一些。
沈璟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递给她一个东西。
按着她的手塞进了她怀里…
苏南初目光微震,摸着那个东西弧形,猜出来这是…“火折子”。
她往身后扫了一眼,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将东西藏在自己怀里。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继续烤着火。
没一会,楚云璃就走了回来,看着跟走之前没有什么变化的几日,找了个角落也坐下。
苏南初还跟老规矩一样,将解药放在嘴里嚼碎,看似咽下去,实际上只咽了几口唾沫,又趁着夜色,借着犯困的名头,缩在沈璟之的怀里,悄悄将药渣吐出来…
一晚上,三个男人是肯定睡不着的,围着的一众护卫也是不敢睡的。
只有苏南初倒是舒心,冷了还知道靠着男人挤一挤…
……
黎明的光率先从山的这边亮起来。
远处山脚的村落鸡鸣不断,沿着丛林叠嶂的树木,风吹起来树叶簌簌摇晃。
山崖上的几人清醒之后,一把剑率先剑指上了沈璟之。
刀剑颤动的声音警醒了苏南初,她钻出来怀,看着面前这一幕,手指不由攥紧了男人的衣襟。
这突然的变故,打破了山林间的寂静。
楚云翼紧跟着蹙眉过来,看向眼前这一幕,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又对沈璟之拔剑,这男人阴的一颗心全是窟窿,还小心眼。
楚云璃对旁边的声音并不理会,只一味目光如炬的看向那道到了此刻,依旧气定神闲的身影。
在双方目光的交汇中,楚云璃握紧了手中的剑,一字一句道的清晰。
“不愧是玥国新君,云璃拜服。”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带着几分嘲讽打破了僵局。
楚云翼听出来了不对劲,神色跟着随即凝重起来。
周围的安静似乎在等着谁开口。
楚云璃看着那身影胸口沉下浊气。
前几日他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
那解药他也服过,也给其他不少人用过,从未发生过失效的先例…
他一度把原因归结到菩提珠上,可是那日过后,似乎无论他再怎么变动药效,女人都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昨天晚上,他把解药换成了普通补药…
可是女人到现在,依旧睡得安逸,没有半点毒发的意思…
沈璟之,可真是好得很。
逃过他们这么多双眼睛,在他们羽国境内,竟然还能这么悄无声息的做出这么大的手脚。
沈璟之也没解释,似乎咬定对方不敢出手,低下头缓缓的给女人发丝撩顺,动作轻又慢,对那指到他脖翼的剑熟视无睹。
做完了动作之后,才顶剑站起身。
楚云璃只能挪着剑尖后退。
传音鸟已经放出去四天了,羽国皇城那些人也该收到消息赶过来了吧?
他计算着时间,给了女人一个眼神。
苏南初不敢置信的慌神,他让她往悬崖边上跑??
不要啊,她真不想死,从万丈悬崖摔下去不死的都是小说和电视剧啊…
她思绪还没回神,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刀剑碰撞的声音铿锵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