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宴将她扶起,在柔和光影之下打量着她。
湘妃竹绿的软缎曳地长裙,点缀着黄蕊白瓣的水仙,饱满发髻之上十二对灵玉雕琢的小巧的盛开水仙,轻盈婉约,是不争不抢的凌波之态,自开自落的馥郁芬芳。
看似简单家常,却处处显露着不经意的精致与美丽。
“不错!这一身打扮,很衬你的气质。”
上官遥温婉粉面含着一丝浅浅的羞涩:“能入殿下的眼,是这件衣裳的福气。”
萧承宴微笑,那样的温润,而霞光为他的清隽容貌增添了一丝夺人心魄的妖冶:“焉知不是爱妃的美貌让这一身装扮有了华彩?”
上官遥心头不受控制地一颤:“殿下取笑臣妾!”
萧承宴牵起她,一同进了寝殿。
殿中通明的烛火渐次熄灭。
而男人鲜红的发带,在晦涩的光线里,静静怒放了一整夜!
次日。
萧承宴要上朝。
早上醒来时,发现上官遥不在床上。
锦帐外。
是主仆俩在小声说话。
青绵笑吟吟:“当初慈济寺遥遥一见,殿下的影子就落在了您的心里,这些年您推拒了多少桩亲事,吓得夫人以为您要出家修行!老爷夫人不想让您嫁进来后低人一头,想尽了办法,让您成为殿下的正妃。”
“虽然没有如愿,也闹了些误会,不过如今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以后能与殿下相守,再有一双儿女,也算是圆满了。”
上官遥声音温和缠绵,带着几分初经人事的羞涩:“殿下胸有沟壑,实实在在为民谋福祉,与那些只会把嘴好听的虚伪之辈不一样,能嫁与这样的郎君,为这一生才不算辜负!”
青绵连声附和:“是是是!太子殿下天下第一好!”
萧承宴听着,嘴角扯了抹嘲讽的弧度。
把目无主上的猖狂行为披上小儿女情长的外衣,企图掩盖他们的野心勃勃。
这女人以为自己是怎么夺得储君之位的?
竟以为装模作样地演几出“无意中透露心声”的戏码,就能让自己信了她所谓的一见钟情,信了上官家所做一切只是为了成全她一片小女儿心思,对她、对他们放下成见!
以为有几分才情和美貌,就能让他倾心!
却不知早在林浓的眼睛里看到了最纯澈、没有谋求算计的爱意,又岂会看不透这女人的情意全是演出来的,处处透着算计。
这些人,可笑!
可恨!
锦帐外,主仆俩还在小声说着话,表达着能嫁给心上人的欢喜。
萧承宴闭眼,当笑话听。
片刻后。
锦帐被撩开。
上官遥看他呼吸就知道,他已经醒了。
却只做不知,温婉轻唤着他:“殿下,已经寅时一刻了。”
萧承宴睁开眼。
一双凤眸幽深,就那么慵懒含笑的看着她,蔓生出春日微风下的湖面粼粼的光。
上官遥心头微微一悸。
面对这样优秀俊秀的男子,想要做到无动于衷,确实是难。
但她明确自己的目标,绝对不会沉沦。
她咬唇,笑容如春水绵绵:“殿下,热水已经备下,该起了洗漱了。”
萧承宴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
上官遥轻呼着,跌倒在他怀里。
萧承宴语调之中带着调弄:“不累?”
上官遥粉面娇羞。
她了解男人,不会喜欢女人在床上太木纳。
所以在床笫之间,她是放得开的。
“臣妾得到殿下的雨露恩泽,真真正正的成为了您的女人,心中高兴,又怎么会觉得累!”
萧承宴曲指,轻刮着她的面皮。
是热热的。
眼底深处是淡淡的嘲讽。
这样满腹算计、眼里只有地位和利益的女人,竟然也会害羞。
真是笑话。
轻笑,眼神与语气都带着温柔之意:“昨晚伺候的很好,本宫很满意。”
上官遥温婉而笑。
伺候他起来。
她在娘家时常伺候母亲,动作很是娴熟。
自然也知道伺候母亲和伺候太子的不同之处。
末了。
接过女使递来的腰带,双膝跪地,小心翼翼为他系好,配上禁步和香囊。
萧承宴理所当然的接受她如此谦卑懂事的侍奉。
即便眸光潇潇,也终究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直到她收拾妥当,才伸手将她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