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她走哪斯年就跟到哪。
哪怕她上厕所,斯年都要在门口等着。
一开始斯年不说话,她用了半年的时间让斯年开口说话。
她还记得斯年说的第一句话:谢谢妈妈。
那天斯年发烧了,她背着斯年去医院输液,斯年看着她满头大汗,用小手给自己擦着汗。
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她感动得一下就哭了。
早晨八点钟,祁念调整好心态,带上吴妈给斯年熬的乌鸡汤去了医院。
病房门口,祁念深吸一口气,才鼓足勇气走进去。
“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周斯年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温润。
祁念心里松了口气:“我怕我来晚点,你的腿就好得晚一天!”
“这是吴妈五点多起来就给你熬的乌鸡汤,快趁热喝了!”
祁念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
周斯年默默的喝了两大碗,知道喝不下去了。
“妈,您看我这样,一会我怎么上厕所!”祁念再次盛了一碗,周斯年无奈的指着胸口。
祁念脱口而出:“咋的,还怕你妈我吃你的豆腐啊!”
“妈……”周斯年很是无奈:“我已经三十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子!”
“你就是七老八十,只要我活着,你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
周斯年看着祁念那张有了皱纹的脸,心里感慨万千。
“妈,我最近总是重复做一个梦!”
“梦里和女孩子谈对象了?”
被儿子这么一打岔,祁念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周斯年弯着嘴角,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最近经常梦到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在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哭着喊着叫妈妈!”
“后来出现一个女人,她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哄,那个女人的脸和另一个女人的脸,一直不停地重复,但永远不会重叠在一起!”
周斯年看似目光直视前方,但是余光一直注意着妈妈。
他看到妈妈放在被子上的手,不断地攥紧,整齐的被子皱成了一团。
妈妈不敢看他的眼睛。
仔细看,脑门上还有细微的汗珠。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爬上周斯年的心头。
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能喘过气却又让人呼吸不畅。
他放在被子底下的手也不断地握紧。
“哦,是吗?”
祁念察觉到自己泄露了情绪,赶紧扯着嘴角:“医院里阴气重,再加上你最近事情多也没休息好,就梦见了!”
“别胡思乱想!”
周斯年默了默,又说:“妈,我和沈叔挺有缘分的,就连素素都说我长得像年轻时候的沈叔叔!”
“我们俩的血型也一样!”
祁念的呼吸逐渐地凝重,神色也逐渐的凝重。
周斯年看她几次嘴皮子张开,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巧合的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爷俩是父子俩!”
门外,一早起来匆匆忙忙做饭,又匆忙赶来的沈慕青止住脚步。
他双手紧握,心跳加快。
祁念心跳快得就像是她结婚的那个晚上,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还不敢擦。
脑门上的汗珠掉在眼睛里,弄疼了眼睛,她只能使劲地眨眼睛,让眼睛舒服一些。
“妈,你说巧不巧合!”
周斯年又问了一句。
祁念感觉自己被放在火炉子上炙烤。
让她浑身刺挠。
“妈,你说……”
“行了!”
祁念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
“既然你心里有疑惑,那我就都告诉你,你的梦境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你的确不是我亲儿子,我也不是你亲妈!”
“其实你亲妈叫林鹿娴,你亲生父亲就是沈慕青!”
祁念低着头一口气说出来,心里一下子舒坦了。
门外的沈慕青双腿发软,衣服都要湿透了。
他坐在米前边的椅子上,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病房里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沈慕青觉得自己要陈受不住,要冲进去的时候。
里面终于有了声音。
“妈,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要是骗你,你爸就是狗!”
周斯年:“……”
哭笑不得。
祁念看见儿子笑了,心里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