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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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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6月29日……星期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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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放学后去大侄子家吃饭才发现施莱特住他家对门。我叫上施莱特,大侄子叫上另一个街坊孩子一起打了会篮球,玩得挺开心,便约好放假继续。今天放月假,高考前最后一次月假,算算日子,大侄子也放暑假了,我换好短袖短裤准备出门,刚要走被妈妈叫住一通数落:“大夏天的,你一天要换几套衣服啊?穷讲究个什么?!不知道洗衣服人的甘难辛苦啊?!”
我说:“约了大侄子他们去打球,你把衣服丢洗衣机里洗啊!”
“你就知道洗衣机,那么几件夏天的薄衣服不就用手搓一下,还值得用洗衣机洗?!又浪费电又浪费水!你这孩子这么大了也不懂事!一个女孩子跟帮男孩子一起打什么球?再说了,马上要高考了,放假也不说在家呆着好好复习,在外面瞎跑什么……”妈妈继续数落不停,我争辩两句见她并不听我说,只好直接开门离开。门关上后,仍能听见妈妈在屋里发火叫喊的声音。
如约来到大侄子家,看见大侄子闷闷不乐地蹲在门口用水浇着正在搬家的蚂蚁队伍,一问才知他期末考试没考好,没心情去打球。街坊家的孩子听说大侄子不去,他也不想去了,但可以把球借给我们玩,于是只剩我和施莱特两人抱着篮球去附近的学校找空球场。
来到我的初中,老远看见建国在投篮,我们走过去说一起玩啊,他说打半天打累了,坐到一边休息,把场子让给了我们。过了会,他起身去和隔壁场初中校队的孩子打对抗。建国爸妈都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家就在球场旁的教室宿舍里,想必建国经常和那帮校队的孩子一起打球,熟得很。以他的水平,想必是不屑于和我们这两个水货一起玩的。施莱特毕竟是踢足球的,运球基本功不行,倒是会三步上篮,我的水平更次,这种情况只能相互传球练练基本功和投篮。
下雨了,点点滴滴激起水泥地上的灰尘,瞬间活成泥点子,沾湿的球又染黑了拍球的手。雨不算很大,我不理会这些,继续运球投篮。施莱特时不时问我:“你累不累啊?”、“你怎么还不累啊?”、“下雨打球,小心感冒”、“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我只回他:“你累了可以先走,我再打会。”看来他是累了,但碍于面子,不愿在女生面前承认自己体力不支,只好陪着我继续打球。而我,或许是和不让我打球的妈妈赌气,或许是想发泄些什么,把所有力气都用在打球上,直到很晚,精疲力尽。
到家时天已擦黑,爸妈都不在家,我好累,坐在沙发上一会就睡着了,直到电话铃声把我吵醒。电话是王成叔叔在bJ打给爸爸的,他说他有几个熟人有门路可以把孩子弄到bJ去念书,陈舟他爸和另一个叔叔都托了他的关系,问我爸要不要给我也找找门路,如果需要的话,他很乐意帮忙,让我爸回家了给他回话。
我现在除了知道清北、人大、复旦那些名牌大学的名字,对其他大学的定位、优势专业,甚至所在地都知之甚少,说起想念的大学,也只能听学校名字和地址“望文生义”地想当然。能去bJ当然好了,只是往来的路费、生活费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现在爸妈都下岗了,经济压力大,如果念书,想必他们更倾向于让我选省城的学校。如果我的分数能达到的话,全叔叔所在的省城医科大应该会是爸爸最中意的学校。由于全叔叔的关系,我们全家都知道那是国内医疗相关专业数一数二的好大学,据说最近与另一所211大学合并,综合实力更强了,万一有什么事,全叔叔对我还能有个照应。只是他们学校分数线一向高,不知道我能不能考上。
等爸妈回来,我转述了王成叔叔的话,爸爸什么都没说,也没打电话,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看见爸爸的反应,我便知道他不是对我的成绩过于有信心,就是把宝押在了全叔叔身上。倒是妈妈接过了话茬:“那个王成啊,路子野得很,到处跑跑地做生意,前些年跑到海南去种香蕉、种西瓜什么的,估计赚了不少钱,回来总发脬,买皮大衣,买车,还逢人就说他花了多少多少钱托人把儿子的学籍迁到了海南,那边上大学的分数线比我们这里低不少。他儿子的成绩也确实差,每次也就能考个三四百分,不去海南在这里上不了好学校。不过王成是个生意人,滑头得很,不靠谱,这打着找门路的旗号指不定要找每家收多少钱了,事办不办得成还两说。别上他的洋当!”妈妈边说边摇着头走进了卫生间,忽然又大声对我说:“再说了,你爸最讨厌给人请客送礼、求人办事了。”
这个王成叔叔在我小学时到家里来的次数还比较多,他曾是爸爸的同学兼同事,很早下海做了生意,总喜欢模仿电视里港商说话的腔调把“嘛嘛嘚”、“洒洒水啦”之类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