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说明日要见母后,跟母后好好说道说道,我是怎么欺负的你。”外间的声音没什么波澜。
她也不让婢女传话了,直接对着外间喊道,“皇兄,我就是话赶话的才说那些,你别放在心上。腿擦过药,已经好多了,我要回府。”
门被打开,他迈入里间,朝婢女看了一眼,“下去吧。”
一行婢女鱼贯而出。
楚乐宸几步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昨夜在这睡的不好?”
“那倒不是,我府里事多,明日还有的忙。”
趁着机会正好揶揄他,她用下巴朝各处几个方向点点。
“皇兄,你也太会省力了,你看这里,跟我的卧房一模一样,还有书房,完全就是照搬我的。”
“你怎知你的房间不是照搬我的。”他靠近一旁的圆凳,端然稳坐,“明天通敌案的几个主审官员要来私宅小聚,你也露面吧。”
楚乐仪坐直了,不可置信。
“父皇也没让我审案子,我露面这种小聚,主审官员会对你有訾议的。是不是应该避嫌的好?”
楚乐宸望着她,眼中有深意,“楚乐铭曾威胁于你,你是苦主,我设宴是为了让你有机会向主审官呈以线索。”
她听完连声说好,眼睛里亮光,高兴的只拍床。
“皇兄,这个好,我要参加,我可有一肚子的苦要诉!早该如此了。”
楚乐宸缓缓说道,“不早不晚。背后的利害关系复杂,没有一击必中之机会,为兄不能让你出面。”
“万一让你在父皇面前讨了嫌,你的矿权恐怕不保。”
楚乐仪完全懂得他说的“讨嫌”是什么意思。
楚乐铭哪次找事,她都只能诉到惠京府尹为止。
惠京府尹之所以和稀泥,也定是在考量楚乐铭背后有宰相撑着。
她也很清楚父皇对瑶贵妃和楚乐铭的偏爱,才暂不发动。
每次被找事,她都在惠京府尹那里留下了卷宗铁证。
只准备着等有机会,一举报仇。
现在机会来了,她当然要抓住。
楚乐仪认真的问,“楚樱也被楚乐铭威胁过,明天我也叫她来可好?”
“不必把事做太全,父皇会疑心。还不到怀仁亲王出面的时候。”楚乐宸起身,手拂过她的发顶拍了拍,“歇着吧。”
既然明天还要在这里议事,歇一晚也无妨。
她摇摇脑袋,晃开了他的手,“皇兄,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
*
……
“郎君,公主的信说不定明日就到了,别担忧了,公主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远儿捧着两本书册放在桌上。
“藏经阁最不缺的就是经书,我给您找来两本薄的解解闷。”
瑥羽推开眼前的书册,“看不破红尘,不念。”
远儿解释,“了玄师父说,这两本是教人增长智慧的。”
“你去拿我的衣物。”瑥羽抬头。
“是,您要哪一件?”远儿说着就要往衣橱走。
“去公主府……就说是去拿我的衣物,顺道把公主的信带来,我派几个人保护你。”
瑥羽拉开桌子抽屉,里面有一封写好的,已经用蜡盖印封了口。
他将信递给远儿,“这是我给公主的,快去快回。”
远儿忙接过来,有些诧异,“您不是说,公主不给您信,您就不给她。”
远儿是昨天来的,刚一来见到郎君伤的如此重,立时泪如雨下,抱着郎君的腿,心疼不止。
却无论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原因,郎君只让他把嘴管好。
除此之外就是让他盯着他点,绝不主动给公主信,要等公主先主动。
明明是望穿秋水、暗自着急的模样,还要在意是谁先主动。
唉,郎君啊郎君。
郎君说自己的伤与公主无关,远儿没法说服自己相信。
原先在公主府那光景,郎君就伤过不止一次。
瑥羽看远儿呆在一侧,身形没动。
他蹙起好看的眉,眼中十分清明,“谁先递出的信又有什么分别,我不想等了。早去早回。”
远儿在心里叹了声,一会叫他快去快回,一会叫他早去早回。
郎君要是腿好着,恨不得自己飞过去。
有什么法子呢,远儿看不得郎君看书看账本都心不在焉的样子。
大夫也嘱咐了,养伤最忌情志淤塞想不开。
“是,我天黑前就回来,郎君要好好用饭。”
……
远儿确实在天黑前回来了,却没有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