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定定注视了许久。

    他抬手伸向脑后，缓缓取下面具。

    雪声簌簌，灯笼摇曳，风吹动着发丝，抚过熟悉又俊朗的面容，在暖色的光亮之下，是那样的朦胧而又不真实。

    楚嫆呼吸都迟缓了，抬脚继续往前走，尉迟晏亦往之。

    渐行渐近，对方的脸和气息也愈加清晰，久违而炙热的目光，抵过肆意撕扯袭身的寒风。

    一步又一步，仿佛在述说这些天的思念，明明很短的路，却宛如走了很久。

    直至对方近在咫尺，近得能听到那如雷震耳的心跳，以及急促难平的呼吸。

    尉迟晏先伸手抚上她的脸庞，掌心传来温度的刹那，再难抑制满腔爱恋，猛然将她抱入怀中，屈身将脸埋进肩窝，狐绒的氅衣蓄满了她的馨香，温暖而令他陶醉。

    楚嫆环住他的腰身，闭眼静静感受。

    \&好想你。\&

    \&我好想你……\&

    耳边传来他沉闷略带哽咽的话音，她的心紧紧抽动了一下，默默抱得更紧。

    热闹过后的寂静很漫长，云层渐渐退散，露出皎洁的明月，风雪也缓缓停息。

    回府后的一屋之内，楚嫆褪下氅衣，他顺手接过，轻拍了拍上面的碎雪，挂在木施上。

    梳妆台处婢女已备好卸妆的器具，桂油洁面，清水复洗，尉迟晏在边上递干帕子，待她洗完，开始了絮叨：

    \&共计五百九十二天，我常常给你写信，你难道一封都没收到？\&

    \&就说你我分别的第十二日，洋洋洒洒写了两页，你不回，我也不知你收没收到。\&

    她无奈一笑，\&收到了，净说些有的没的，情话连篇，瞧了只叫人觉着肉麻。\&

    楚嫆洗漱好，开始拆卸头上的珠钗，如瀑般的青丝散落，他先手拿过梳子为她梳发。

    柔顺的发丝在手中如有生命一样，轻轻滑动陷入指关，还似飘着淡淡的花香。

    她打开桌面的瓷罐，指尖挖出乳膏，双手搓热后点铺式敷脸。

    尉迟晏抬眼望着铜镜，那张出水芙蓉般清丽白嫩的小脸，怎么看怎么欢喜，没忍住凑近亲了一下。

    楚嫆浅笑，擦完香膏的双手捧住他的脸，主动递上软唇，蜻蜓点水。

    他乌睫轻颤，眼眸不由得豁然一亮，追过去时，她却伸手阻隔住。

    \&时辰不早，你明日再来吧。\&

    尉迟晏将她的手扣下来，\&可后面连着三日就没闲空了。\&

    他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楚嫆顺势探问：\&你这次来，身份是什么？\&

    尉迟晏将椅子一掰，让她面向自己，倾身靠近，笑眼弯弯，似月如勾般，尾音都是轻轻的，\&殿下，想知道？\&

    \&不简单，有任务。\&楚嫆笃定了猜想。

    他另一只手悄然搭上她的腰肢，稍一向前拢，楚嫆不可避免地挺起胸脯，唇瓣相离甚近。

    \&常言无功不受禄，殿下是不是得给些甜头？\&

    灼灼灯火，眉眼含情，深邃漆黑，赤裸直白，久念而燃，愈演愈烈。

    楚嫆视线缓缓停留在他的唇，鬼迷心窍了般迎上，双唇轻碰，恰如轻羽挠过心间，酥酥痒痒，欲罢不能。

    腰间的大手慢慢上移，指尖陷入耳鬓。

    尉迟晏忍不了了，直接捧着她的脸深吻，这一年半来压抑的情念如洪爆发，来势汹汹，急切又深沉，想要将她彻底占为己有，时时刻刻都相贴着。

    唇齿间流露出清晰而黏糊的交缠声，令人面红耳赤，呼吸愈加急促，但仍觉不够。

    他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一把将人从椅子上捞起，楚嫆半推半就，没反应过来就已坐到了桌面上。

    进一步地沉浸，沦陷……

    两人彻底乱了理智，梳妆台有些承受不住地摇摇晃晃，瓶瓶罐罐相碰叮当作响。

    尉迟晏半睁开醉眼，抬起她的一条腿搭在自己腰上，手托后臀抱着，边走边吻，衣裳也随之凌乱。

    烈火一燃难收住，天旋地转倾倒在床，罗帐无风而摇摆，灯光朦胧下乍现春光，久别情更浓，翻云覆雨不停歇。

    夜深浓，床幔摇，再赴云雨，身心交融，无隔阂。

    薄云已散，撩人夜色，清辉洒满地，银霜白茫茫，不再是黑沉孤寂。

    ——

    后半夜叫了水和换被褥，沐浴过后，两人躺在床上。

    先前累迷糊了，楚嫆想起刚刚洗浴的事，手伸入里衣摸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