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梅无助的看向田小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套话了。
田小六无语的暗叹一声,挠了挠头,还是决定亲自上。
“二奶奶,大姑和三姑没嫁人时,你是不是特别疼她们啊?”
二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现出一丝柔软,思绪拉回了过去。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不疼呢,我呀,是个命苦的,打小就没了爹,我娘改嫁后继父对我也不好,几次差点卖了我。我娘是护着我没被卖了,可是她不敢对我好,怕我继父打她,我小时候经常挨饿,身上也没一块好的。”
田小六与田梅互看了一眼,原来二奶奶的童年是这样悲惨的。
“那时候我就想,以后我要是有了闺女,我豁出命去也要对她好,你大姑和你三姑从小到大,我一下都没打过,我一想动手的时候,就想起小时候挨打的事儿,就舍不得下手了。”
田小六有些了解了,这二奶奶对女儿的溺爱,是来自小时候的亏缺,她是把小时候缺少的爱都给了俩闺女。
那田梅的爹呢?她疼吗?
田梅问出来她心里所想。
“那我爹呢?奶疼我爹吗?”
“当然疼啊,只不过,你爹是男娃,家里的活干的多些,你娘进门后难免有些不乐意。”
问题出来了,她就说婆媳之间肯定是有嫌隙,不然,田梅的娘不会对二奶奶有这么大的敌意的。
田梅又问了,“那我娘跟我大姑和三姑的关系不好吗?”
二奶奶怔了一下,“挺好的啊,你三姑出嫁时戴的簪子还是你娘的呢。”
田小六心里一动,与田梅眼神互动,用口型让她问问簪子的事。
田梅会意的点点头,问道:“奶,我三姑出嫁为啥戴我娘的簪子啊?奶是没给我三姑买吗?”
二奶奶有些惆怅的叹了一声,“唉,那时候家里穷啊,你三姑婆家给的聘礼银子都给你爷治病了,你三姑为了争口气,才跟你娘借了那簪子的。”
田小六与田梅皆吃了一惊,田小六直接问道:“那后来还了吗?”
二奶奶眯了眯没有光彩的眼睛,有些恍惚。
“还了吧,那还能不还的。”
田小六敢肯定,这簪子肯定是没还。田梅也这么认为,或许这就是她娘对她奶不好的原因吧。
出了二奶奶的屋子,田梅神情十分的沮丧,垂头丧气的说:“真让你猜着了,我娘就是因为那簪子恨上我奶了,可我就是不明白,簪子是我三姑借的,她怨我奶干啥?”
田小六该怎么跟她说呢,大道理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懂的,可是明显就是因为二奶奶的纵容才造成了田梅三姑强抢簪子的事情发生。
田梅娘不怨二奶奶怨谁去?她才是始作俑者。
还是那句话,儿女不和,多半是老人偏心。
“我娘子女多,也做不到一样疼爱,可我娘煮鸡蛋都是每人一个的,大哥和二姐有时候不吃,就会给我和五姐,我就会去亲大哥和二姐,他们可高兴了。”
田梅怔了怔,是啊,连小孩子都知道付出就要有回报,奶那么大岁数了怎么会不懂呢?
她是年纪小不知道过往的事儿,可她也知道娘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看她和大嫂二嫂的婆媳关系就知道,她娘不会无缘无故欺负她奶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二奶奶的可恨之处,就是疼女儿疼过了头了。
田小六回去后跟王玉兰说了这事儿,王玉兰有些意外小女儿怎么关心起这事来了,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是想起来了,你二奶奶家三丫头出嫁时是闹过这么一出,难怪当时你二娘回娘家住了一段时日,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田小六吃惊了,“那,那我二奶奶和二爷爷就不管吗?”
王玉兰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二爷爷病着,管不了,你二奶奶,哼,那闺女当祖宗似的,你二伯在家就像个奴才一样,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为啥那早就死了,纯是累的。”
田小六很震惊,“那后来呢?真就没还啊?”
王玉兰嗤了一声,“还啥啊,肯定是没还呗,不然你二娘也不能这么记恨你二奶奶。也就是你二娘能忍,换做我,砸了也不给她。”
她跟着生了顿气,觉得不值当,问道:“你咋想起问这事儿了?”
田小六就把田梅求她的事儿说了一遍,王玉兰忙嘱咐她道:“你可别瞎管他家的事儿,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说也说不清,你二奶奶今日这下场,也是活该。”
田小六很大人的叹了一口气,“可是二奶奶都这么老了,我看着挺可怜的。”
王玉兰嗤之以鼻,“可怜啥?当初她那么对你二娘时,就该想到有这一天,也是她命不好,死到你二伯前头,不就没这么多罪受了。”
田小六失望又沮丧的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