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生和二高的簇拥下,他形容悲戚的走进灵堂,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接了徐家主事人递过来的孝衣,由春生给他披上。
祭拜完灵堂,今日来徐府吊唁就可以结束,等下葬那日再来送葬即可。但一般亲朋都会多逗留一会儿,以便表示对死者哀悼和亲眷的安慰。
很多时候亲朋好友能碰个面,相互交流对死者的缅怀,也有······其他的。
比如此刻,俞明祉站在东府一隅,一边拿眼寻找乔书华,一边等着好戏开场。
却不断有人过来同他攀谈,念叨几句老太君之后,话题便开始跑偏。
探讨的内容从俞明祉读过的书,到他读书的书院,然后科考心得,再到他写过的策论。
从前俞明祉不喜欢此话题时,都会找借口走开,这次他没有,不仅走心应付,还无形的让大家都在他身边探讨。
直到他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直到他等的好戏开场。
先登上戏台的是两位外乡人。
二人模样相差不大,岁数相差也不过两三岁,一看就像兄弟俩。
约莫二十岁左右,个子矮小精神头却很好,眉目清秀,只是脸颊消瘦,瘦的要塌陷进去,瘦的颧骨高耸。
浓重的南方口音,举手投足之间是对周围环境的陌生无措,是对富丽堂皇的城里住宅的畏缩惶恐。
按理说这样的乡下人,徐府的门房是不会理会的,但这两个人却不管门房对他们是怎样的态度,只口口声声要见府里的二少夫人。
门房起初听见这话时吓了一跳,此刻的二少夫人焦虑的如同掉进油锅里被反复煎炸过,哪还有心情见一对外乡人,不怕一顿板子把他们打死了。
后来不知哪个开窍的问了一嘴:“你们到底是何人,寻二少夫人作甚?”
那两个外乡人,面对作为奴仆的门房的态度,可不比面对高大森严的徐府大门那样畏缩,居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
“你莫要多问,只管告诉你们二少夫人,见到我们对她有好处。快去传话!”
门房从见他们这么有底气,不知究竟和登哥儿失踪有没有关系,“总得有个凭证吧,我们二少夫人是你们说见就见的?”
外乡人似乎验证了什么事情,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务必交给你们二少夫人,一刻钟后,她不请我们进去,我们就走了。”
门房接过包裹,打开来是一个绣着岁岁平安的香囊,小巧精致,像是孩子的挂件,立即变了脸色:“你们等着!休要走掉!”
说完撒蹦往门里跑,嘴里的呼喊都变了腔:“王管事!”
门口留下的其他门房听他说的是“休要走掉”,不是“莫要走掉”,便立刻围了上来,那两个外乡人想走也走不了。
没有一刻钟,有人从角门出来,无论衣着还是气势都比门房要高级多了,那人礼貌却不失冷淡的说道:“二位,我们二少夫人里面请。”
两位外乡人面露喜色,快步跟着他往里走,那劲头颇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见他们的确是徐府的二少夫人,不过因为寻找了大半日的儿子,二少夫人此刻憔悴不堪,眼睛浮肿。
但并不影响眼前的真人和画像上相像。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确认来人后,还相互点了点头。
这幼稚的动作,让二少夫人身边的嬷嬷颇为不悦:“你们到底是谁?如何会有我们哥儿的香囊?我们哥儿呢?”
二人似乎没听懂嬷嬷说的是何意,中其中年长一些的开口道:“我们奉上香囊,请二少夫人帮我们见到阿姐。”
话是对着二少夫人说的,他连看都没看一眼问话的嬷嬷。
一贯骄纵的二少夫人,此刻面对儿子的安危,丝毫没有平日里骄纵无脑的模样,开始认真思考并观察眼前的人。
她哑着嗓子问:“你阿姐是谁?”
“徐家大少夫人。”
兄长说完,弟弟从身上掏出一张纸,面朝二少夫人展开,纸上是一张画像,画像上的人赫然是聪少夫人!
“聪少夫人是你们的阿姐?”二少夫人和嬷嬷同时问。
惊讶和愤怒同时呈现在她们的脸庞。
嬷嬷厉声道:“你找你们阿姐,为何要带走我们哥儿?”
兄长答非所问,自己还委屈上,“我们打听了,阿姐在府里极少出来,要见她很难。但二少夫人同她交好,若是有二少夫人安排,就容易多了。”
嬷嬷更加恼怒:“谁同她交好?为了见她,你们就带走我们哥儿?”
弟弟仿佛嫌弃嬷嬷吵闹,斜眼瞪了她一下,示意她住嘴。
兄长也没有搭理她的话,朝二少夫人手中攥着的香囊努嘴:“香囊在这里,二少夫人一定会帮我们的。”
二少夫人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