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流水,京城灯火通明,各类叫卖声掩盖住车轮压着石子路发出的咯吱声。
沈初靠坐在角落处,侧耳紧紧贴着墙壁,耳边脚步声越来越近。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传来兴奋的女声:“这里果真有人!”
沈初一怔,李晋安怎么来了?不止李晋安,在她身边还有呼吸声,是谁?!
她大脑飞速运转,在自己被带出诏狱时,便觉得不对劲,长公公代表的是皇上,既然皇上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她这条小命,把她丢进诏狱其实是在保护她,因为诏狱戒备森严,就算是太后和皇后也不能随意进出。
只是为何又将她转移了位置?
正思索中,有人拽掉了她的头套,黑暗突然被火把照亮,刺眼的光芒让沈初立刻闭上眼睛。
然而李晋安却不愿意给她适应的机会,拽着她的发髻迫使她仰起头,那双和陆臻嬅七分相似的凤眸此刻眯成一条线,“本宫该怎么称呼你?沈氏?沈初?还是罪臣之后沈时筱!”
沈初陡然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在震惊中一点一点聚焦,瞳孔中印着李晋安得意的笑容以及在她身后一身朴素长衫的蒙眼男子......
皇宫内。
传话公公带着陆臻嬅走进紫宸殿,躬身推开门后退了出去。
陆臻嬅走进屋内对着李承怀略一行礼便自主坐落偏座,冷眼一一扫过屋内众人,“皇上今日好雅兴,有这么多人陪着您了,还嫌不够热闹喊臣妾来助兴。”
李承怀无视她的嘲讽,扫了眼下面的人,“皇后来了,可以说了。”
“那孩儿就直接问了。”李修渊转向陆臻嬅,呈上一个木盒道:“母后,这盒中物可是您清宁宫的。”
陆臻嬅扫了一眼,“风筝线又不是稀罕物,各宫各院都有。”
李修渊合上木盒,“那就是有了。母后,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基于仵作验尸的结果,有得罪之处还望母后见谅,有争议的地方也请母后拿出证据。”
陆臻嬅扫了一眼李承怀,冷笑一声,“你是在怀疑本宫杀了苏兰那个贱人?”
......
宫外祠堂。
“啧啧啧,你这害怕的样子果真是我见犹怜,也难怪表弟会放着京城才女不要执意要娶你了。其实看在你能医治好十洲的份上,本宫并不想追究你到底是不是罪臣之后,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本宫最心爱的人!”李晋安欣赏着沈初害怕的样子,可在她语落后,却见那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了笑容,她瞬间恼怒起来,“沈时筱,你笑什么!”
“笑你堂堂一国公主,整日只会围着男子转。”沈初一双杏眸映着蓝色的火苗,幽深冷静,“李晋安,你的人生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什么?”
李晋安愣住,她的人生?
沈初冷笑一声:“李晋安啊李晋安,你人生最大的意义应该就是出生时正值北伐大捷,皇上为你赐名与晋长安,可你配得起这个名字吗?”
李晋安拧眉道:“本宫出生时就带着无上荣光,受天下人敬仰!”
沈初嘲讽道:“是吗?你既然自认尊贵,为何又要在蔺淮言和林原白二人身上找虐,论身份他们二人都配不上你,论样貌天下绝色众多,甚至连你身后的瞎子都不如,你说什么天下人敬仰,我看你是天下女子的耻辱!”
“你闭嘴!你竟然羞辱本宫!”李晋安怒意暴涨,身后却突然传来时晏的提醒声。
“她在故意激怒你,别上当了。”
被识破了!沈初瞬间警醒起来,防备地盯着门口处的时晏。
李晋安凤眸一横,松开沈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激怒本宫是在找死?别急,本宫会满足你的,只是但看在你即将有大用的份上,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你不是想知道本宫为何喜欢他二人吗?告诉你也无妨。你说得对,天下男子绝色之人不少,亦如本宫身后的术士,可惜他一个瞎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保护本宫?
沈时筱,别人或许不懂,但是本宫相信你一定懂夹缝中求生的恐惧。十五年前,本宫也不过十岁,虽然年长你不少,但是本宫宁愿自己当时能更小一点,在贼人手中,稚子和童女会有完全不一样的待遇!”
沈初收回目光,回味着她话里的深意。十五年前父母出事之前,那一年北狄四处生乱,父亲本认为大周刚刚建立,不适宜再征战,但是自从他在参与一次稚子拐卖案后,竟然主张上书讨伐北狄,她诧异地看向李晋安,“当年我父亲救的是你!”
李晋安脸上没了笑意,“一开始我也以为沈相是真的了不起,在我都已经放弃求生时,他竟然出现了!还从那些人手中救出我,他抱着我说别怕,是他来迟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父亲设的局!他以我的遭遇为由,激起父皇的怒意挑起两国战争,然后又趁机向北狄泄露军情,他根本不是英雄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