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人影中,少女立在李遗眼中。
黎瑜歪歪脑袋,眼前的便宜义兄怎么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的。
堵在门口的李遗被进门人从背后轻轻推了一下,失神的人居然打了个踉跄,站定后发现已经到了黎瑜面前。
李遗笑笑,赧然道:“拜见县主。”
黎瑜心领神会,四下没有旁人,低声道:“你记性倒是还好,不过我确实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成了一家人了。”
一家人。
李遗不知如何评价,一时间他如坠云里雾里,他很少想过再见她会怎样怎样,甚至自己就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见到她。
这突兀的重逢,李遗没有丝毫准备,却奇异地意识到心中没有初次见面时的那般隔阂。
许是当时不及当下,有太多防卫森严的甲士。
他甚至都不明白为何,自己那么多次想起这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只能解释为自己感谢她曾纡尊降贵解过自己的危难。
可再次见面时这自己都能明显察觉到的欣喜显然超出了这个范畴。
李遗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只是他胆气再壮也不敢,不能承认那不该有的想法。
即使是在心里自我承认也不行。
可一家人三个字,实实在在地在心里打了个别扭。
“啊,主角来了。”
从楼梯上匆忙走下一男子,正是赵砚章,。
其身后二楼,一女子正恬然淡笑,俯视众人,李遗目光扫视去时,轻轻点头,不做他样。
李遗毕竟是首次赴宴,面对赵砚章的热情颇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想到,不满十二个时辰之前二人可还在狩猎林中生死相向呢。
赵砚章却好似健忘到不记得此事,邀请黎瑜先行,亲自拉着李遗的手向二楼走去。
几人都是洛京城中的名人,走到哪里都是当之无愧的焦点。
长郡主出面,威侯独亲自相迎,素来不给洛京城中任何年轻人好脸的小公爷居然亲自接引。
这人什么派头。
逐月楼人多眼杂却有了一瞬间的安静。
不等几人消失在视线中,已经议论四起。
“什么人物?这么大排场,近来没听说哪国太子世子的人物来啊。”
“不知道啊,许是南边来人了?”
“唔,有可能,不是说南边的来了个使团,里边有几大世家的年轻人,许是其中一个已经到了。”
“不对吧,看打扮,看模样也不太像啊。”
“那还能有谁?”
“都省省吧,斗兽场发生新鲜事儿了,八成就是这个主。”
“讲讲,讲讲...”
窃窃私语之声几人全当没有听到。
嚼不烂的舌根子,总不能扯出来全给剁了。
上到二楼,那女子长身而立,等待众人。
黎瑜在前最先见礼,倨傲如赵砚章也恭敬行礼,李遗有样学样俯身见礼。
那女子道:“既然是小鱼儿的兄长了,那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不必拘谨。”
李遗还是听得出来这场面话的,心底想了想也不知说什么得体,干脆笑笑不答话。
黎瑜悄悄扯扯袖子,圆场道:“怪我了,没提前交待他。长郡主跟你说话呢。”
虽然不知道长郡主又是什么,但是看起来是在场身份最高的,心思灵活的李遗再次见礼道:“多谢长郡主不嫌弃。”
赵蘅捂嘴轻笑,率先挪步。
几人在逐月楼有专门伺候的管事,在其带领下,几人走过一座雕花木拱门,向更深处走去。
李遗强忍住喉头才没有惊叹出声,从外边和一楼如何也看不出二楼居然别有洞天。
踩着不知何物的皮毛织成的毯子穿过一道短廊,尽头又是一道木拱门,穿过去,李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忍不住叹道:“这是吃饭还是打架啊。”
一处宽敞明亮的会客厅,几张条桌左右排列,上座上单独一张宽大案几。
桌子上酒水瓜果已经妥善布置,赵砚章张罗着几人就座。
虽然是赵砚章请客,赵蘅却自然而然端坐于上座,赵砚章与李遗神色自然,在其左右手分别落座。
李遗自然坐于黎瑜下手。
首次赴宴的李遗对于当下的环境太过陌生,也是相当拘谨,一动不动等着另外几人动作。
赵砚章在对面坐无坐像,斜倚着身子弓起一条腿提起一串葡萄就往嘴里塞,口齿不清道:“长郡主吩咐,要我多寻几个人宴请你,不过你也看到了,人缘差,没人。”
李遗笑道:“受宠若惊。”
赵蘅率先举杯:“今日是客行主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