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师父古一法师告诉他，不行。

    没有人能够永生。

    没有人能够掌控死亡。

    没有人能够打破自然法则。

    他信了。

    尽管痛不欲生。

    这个世界

    但是现在，卡西利亚斯对此产生了怀疑，对自己的授业恩师古一产生了怀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看到了自己师父这么多年来不改的容颜？还是某次自己悲痛询问后突然注意到对方有些闪躲的眼神？又或者，是看到了古一收藏在图书馆里，那本《卡廖斯特罗之书》？

    多玛姆，黑暗维度之主，超越了时间，永恒的生命……

    他终于明白了。

    自己的师父，自己信任的、崇拜的古一法师，面对自己的痛苦依旧口口声声说着不能破坏自然法则的古一法师，竟然！自己使用了禁忌的仪式，从黑暗维度中汲取力量，以让自己生命得以无尽的延续！

    自己信任尊敬的师父，一直在欺骗自己！

    她自己修习了真正的法术，摆脱了死亡的威胁，却吝啬于分享，宁愿看着自己的弟子，看着这个世界，沉浸在痛苦和绝望之中。

    骗子！

    骗子！！

    骗子！！！

    “师兄？卡西利亚斯师兄？”

    卡西利亚斯蓦然回神，看向眼前围上来的十几个面露担心的男男女女。这些人都是从入门开始就跟随他，由他一手教导的弟子，忠诚而可靠。

    来到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拥有各种各样的悲惨过往，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们像自己一样，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卡玛泰姬，修习魔法，渴望得到救赎。

    古一法师，连他们都骗了……

    “各位，如果，如果我想要离开卡玛泰姬……”

    心思细腻的女弟子布鲁娜特瞬间正色：“我是您带入卡玛泰姬的，在此之前，我一无所有，濒临绝境。是您指引了我方向，教导我成为现在的模样。无论您想要去往何方，都请允许我的追随。”

    其他弟子们相互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自己跟布鲁娜特一样，愿意继续追随卡西利亚斯。

    “哪怕我将带你们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哪怕……世人不理解？甚至被人唾弃？”

    追随者的眼睛里只有坚定与信任：“誓死追随！”

    “好，好……”

    面对这样的信任，卡西利亚斯再次动摇了。如果他的想法是错误的，那么这些追随他的人也将面临毁灭，他必须慎重。

    为此，他想要再给他曾经无比信任尊敬的师父，伟大的至上尊者，古一法师，最后一次辩解的机会。

    也算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弟子们今日的修习时间结束，卡西利亚斯告别众弟子，走向古一法师的茶室。

    一进门，卡西利亚斯就看到了那个有名的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他昨天才来到卡玛泰姬，不过一夜，就靠着维护升级了这里年久失修的网络而获得了所有法师弟子们的一致好评。

    斯塔克的旁边，一个东方面孔的黑发黑眸女孩正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女孩看起来也就刚刚成年，不像是他的情人一类，倒像是他的女儿。

    “你来得正好，卡西利亚斯。”

    古一看到进来的弟子，敛去了刚才看斯塔克父女玩闹的笑容。面对自己这个天赋最好、也最执拗的弟子，古一此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或许正是自己的隐瞒和拒绝，才使对方对信仰产生了动摇，甚至想要误入歧途。

    还好，现在还来得及。

    “凯洛蒂，这就是卡西利亚斯。卡西利亚斯，这是凯洛蒂，斯塔克先生的女儿。”

    古一法师迟疑了一下，按照凯洛蒂的说法，这次的外星入侵战争是世界升级的前置任务，甚至比黑暗维度入侵更加重要，关乎整个位面世界。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解决好内部问题。索性就像女孩说的，开诚布公，解开心结。

    “她这次来，是受人之托……”

    “在此之前，”卡西利亚斯第一次打断了师父的话，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古一法师，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你，非常重要。能请他们出去吗？”

    古一法师看着自己爱徒的眼神，猜到了他想问什么，垂下眸子：“不必让他们离开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

    既然如此，卡西利亚斯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困扰自己很久的那件事：“那么，古一法师，请告诉我，你有在从黑暗维度汲取力量吗？”

    卡西利亚斯死死盯着古一法师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什么。找什么？他也不知道。就像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