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喧哗声,或坐或站了许多男男女女,正热闹得说着话,不过陆云落的声音最响亮,俨然一副李家少夫人模样。
“缇诺娘,你来了。”李老夫人缓步走来,对着林氏笑道,态度亲热,“许久不见缇诺,长得越来越标志了,缇萦丫头也来了,你祖母可好?”
“祖母一切安好,昨日还念叨您呢!”缇萦回答地不卑不亢。
林氏赶紧让两个女孩行礼,李老夫人立马将人扶起,淳于栋一直在长安,与其他官员的家属自是相熟,林氏与李老太太看起来十分熟悉。
两人一阵寒暄后,立刻恭敬地给上首地一位老人家行礼,堆起满脸笑容,嘴里贺寿到:“给您道喜了,祝您寿比南山松不老,福如东海水长流。”
缇萦缇诺两人也忙上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齐声道:“祝李爷爷松柏常青,多福多寿。”
“好好好,起来起来。”李老太爷满头白发,一身褚红色满身寿字锦缎直缀,精神饱满,满是慈祥。
他看着缇萦笑道:“你这孩子,跟你祖父还颇有几分相像,我与你祖父曾有一面之缘,那是个清朗的人。从前见你三叔时,我以为他与你祖父最像,如今一见你,好似你祖父在我面前啊!”
缇萦未见过祖父,更没什么感情,一时只能低头不语,李老夫人笑道:“你这老头,小姑娘哪里见过自己的祖父,没事说这些干嘛!”
李老太爷呵呵笑着,“对对对,你看我,到底是老了。”说着,摆摆手,一旁的丫鬟捧着托盘送上两个绣囊,算是见面礼。
缇萦接过香囊,微微抬眼,李老太爷身后站了好些青年,小的不过七八岁,大的也不过二十多,面貌都有些相似之处,缇萦一眼就看见了李仁。
赵氏指着他们笑道:“这都是本家人,前面宾客都未到,他们便先来给祖父拜寿,”说着又指着另一边的许多媳妇姑娘,个个珠翠环绕,妆容精致,“这些都是嫂嫂弟妹,这边呢都是侄女,你们年岁差不多,以后可以多走动。”
说罢,女人们走上前,又是一阵寒暄说笑,缇萦不喜欢这种场合,只能听着林氏指挥,各种应付着。几句话后,赵氏便带头将一干女眷统统领到另一处院子。
在一间宽敞的大堂屋里,摆好了许多桌椅,然后女眷们各自坐下,丫鬟再奉上茶点果子,大家这才松快的聊起天,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其他人到来。
缇萦乖乖坐在一角,细细品着廷尉府的点心,暗叹廷尉府的厨子还是技高一筹。陆云落与几个年龄相仿的聊的豁然,旁边的缇诺和另一个女孩聊着天,似乎早就相识了。
“你就是前阵子救父的大孝子淳于缇萦吧?你怎么不说话?”与缇诺聊天的姑娘忽然对着缇萦出声。缇萦抬头啊了一声,随口道:“今日嗓子不适,大夫嘱咐少言语。”
“妙妙,我这妹妹有些认生。”缇诺听出了李妙言语中的不友善,出声解释。
李妙是李仁的最小的一个妹妹,虽说不是一个娘生的,但李仁对这个妹妹甚是喜爱,李妙也把李仁当亲哥哥一般。
“哼,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人物呢,居然会认生!认生就不要出来了,那救父的佳话怕也是杜撰出来的吧,小地方出来的就是上不了台面。”李妙冷哼一声,“真以为这里还是临淄呢!”
缇萦心中一叹,出门没看黄历啊,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不再言语。李妙见缇萦没一点争论意思,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紧旁边的陆云落回过头来一看,笑道:“妙妹妹勿气了,今个可不要跟有些个徒有虚名的人一般见识。”说着,还为李妙捧上了茶碗。
这一套动作下来,李妙更是如众星捧月一般,眼睛就差长到天上了。几人唧唧呱呱说了半天,长安城里当红的戏班子,发簪华胜的流行样式,长安才女闺秀的诗会茶会……
说着说着,李妙看了看缇萦,一眼又一眼,直直开口,“我听说你不喜欢云落姐姐,在临淄时处处为难她?”
缇萦瞥了一眼陆云落。陆云落被缇萦的目光直视,不安的动了动坐姿。缇萦转过头,斟酌着语气,说:“我与陆姑娘不过是医患关系,谈不上为难。”
李妙是个藏不住的人,立刻道:“那陆姐姐嫁谁与你何干!”
缇萦就知道,这李妙的火气不是平白无故的,心里把陆云落骂了好几遍!缇萦耐着心气,尽量平静道:“李姑娘说的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陆姑娘的婚嫁之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我无一点干系。”
李妙难掩失望之色:“以为你是个真厉害的,原也是个草包!”转头又对陆云落悄悄道:“陆姐姐,我看就是你太过善良了,这种人你还有什么顾忌的。你与哥哥的婚事母亲都同意了,还管别人什么事!”
婚事定了?缇萦使劲回忆刚才看见李仁那一瞬间,好像……似乎……大约并没有她想的那般喜悦。不过也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