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五日,五皇子李元再度来访定华长公主府。
李元代替他的父皇,兑现了李嬅提的第一个条件。
“确定他就是浅黛的兄弟,并非他人假冒?”华熙堂内,李嬅打量跟在李元身后的黑瘦少年,黑瘦少年像是性子极其内向,下巴快贴在脖子上。
“皇妹,他的确就是你要找的人。”
李元示意,小太监从后背推着黑瘦少年往前走,提醒:“呆子,还不快参见长公主殿下。”
少年抬眸偷瞄一眼端坐在主位上的贵人,飞也似地躲在冯全身后,冯全伸手往后拽人,“这位是定华长公主殿下,叫你行礼,会不会听人话?”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被带到定华长公主府以前,有专人为他擦洗过,他的模样并不起眼,穿着干净整洁的衣物,周身给人一种清秀忧郁之感。
少年怯懦得不敢行礼,李嬅起身朝少年走去。
少年生得矮小,只齐李嬅的腰高,当是长年累月营养不良所致。
李嬅半蹲着身子,扶着少年的胳膊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嬅的声音很温柔,少年没有答话。
“殿下,他叫初一,原本姓尹。”冯全代答。
是了,浅黛入宫前,就是姓尹。
“你生在初一吗?”李嬅再问少年,少年没有答话,李嬅直起身子。
“浅黛的确是在我手上,你怎么证明,你是浅黛的兄弟?”
少年似乎是愿意表达些什么了,他转回身看向李元,李元对他说:“你一母同胞的姐姐,叫浅黛,你姐姐就在这座府里,长公主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你想见你姐姐,必须听从长公主的招呼。”
听完,少年摸了摸胸口,继而又回身看李元,李元道:“这回是真的,你真能见你姐姐。你要珍惜机会,错过了,你再也无法找到你姐姐。”
“你,你看。”少年犹豫了好一阵子,总算从衣裳里摸出一个祥云纹铜锁。
“快取下来。”铜锁链子还挂在初一脖子上,冯全要初一取下来,初一不依,张嘴就要咬冯全的手。
躲开后,冯全还要抢铜锁,李嬅无意勉强,摆摆手,“你退下。”
无人再与初一争抢铜锁,初一连忙就要把铜锁重新收进衣裳里,李嬅柔声问:“我不会夺走你的铜锁,你戴着,我靠近你瞧一瞧,好不好?你不给我看,我如何领你去见你姐姐。”
李嬅靠近,初一往后退,李嬅耐心安抚:“你姐姐浅黛,她说她在永安宫见过你,她说那年你们家乡遭了天灾,你们姐弟走散了,她想见你,想照顾你,你呢?你想见她吗?”
“这是我的,姐姐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少年的眼睛委屈地红着,双手捧着铜锁给李嬅看。
李嬅的手指抚摸铜锁边缘,少年愿意相信眼前的温柔公主,完完全全放手。
“你这一只,果真像浅黛的那一只。”李嬅将铜锁拿在手上端详,铜锁上还残留着来自于初一的温度。
铜锁很旧了,缝隙里有泥渍,好在还能看清楚刻在上面的图案。
“你收好。”李嬅把铜锁放回初一手里,问李元:“我要的人,皇兄既替我带来,我就留下了。”
李嬅眼神犀利,大有李元敢带人走,她就不会放李元离开她的公主府的架势,李元点点头,“浅黛姑娘从来就是皇妹的人,浅黛的阿弟也会是皇妹的人,初一的事,由皇妹做主。”
“最好不过。”李元示意站在门外的如儿进来,“如儿,先带初一去幽梦轩,让风瑾陪着他。”
“唯。”如儿搂着初一的肩膀,初一闪躲回李嬅身边,李嬅对初一说:“你留在本宫这里,本宫说到做到,会让你们姐弟团聚。你先随如儿姐姐出去,听话。”
“听闻皇妹与风郎君,如漆似胶,恩爱非常?”初一半推半就地跟着如儿离开华熙堂,李元道。
李嬅平日如何与风瑾单独相处,外界看不到,外界所能看到的,便是李嬅几乎每日都要与风瑾黏在一处,时不时地还要与风瑾同寝同眠。
李元如此问,李嬅一面请李元入座,一面道:“没法子,风瑾实在惹人怜爱,让皇兄见笑了。”
“皇妹,初一,为兄替你带来了,你何时兑现承诺?”
帝陵规模浩大,其内还有机关重重,要一寸一寸找,只怕是要找上个几年,李元需要知道那东西的具体方位。
李嬅随意一看,到处都是人,笑问:“听见的人多了,你就不怕生出祸端?”
“皇妹,能说了吗?”以古俊生为首的公主府随从悉数退下,李元带来的人也紧跟其后,须臾,热闹的华熙堂变得清净宽敞。
“我想一想。”李嬅有模有样思考片刻,说:“用不着惊扰地下之人,东西不在墓室内。”
“不在墓室,在何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