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玄羽没有回璃王府,他扔下随护的影卫,去了离右相府更近的一处宅子。
直奔宅中后院的冷泉,詹玄羽和衣而浸,闭眸吐呐了稍许,才觉浑身燥热尽褪。
他如梦方醒,心情难以言喻,泛着丝丝缕缕的甜。
换了衣裳,詹玄羽翻身一跃,上了楼阁高处。迎面吹着风,詹玄羽头脑清明,看着不远处的傲梅阁,难以抑制的笑了。
这宅子的妙处是他偶然发现的,在这楼阁高处望去,周遭没有其他建筑遮挡,刚好能看到相府里傲梅阁的里屋侧窗。单这一点,即使京城的宅子寸土寸金,詹玄羽也不惜重金置办。
二人刚刚定情,詹玄羽心潮激荡,恨不得时时刻刻腻着她。可今晚的自己面对林傲梅的自制力为零,他怂了,不敢见她。生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吓到了林傲梅。
林傲梅亦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却不知道,窗外不远之处,詹玄羽吹了一夜的冷风,舞了一夜的剑花。
林傲梅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才悠悠睡过去一会。再次醒来,天已破晓大亮。
外头丫鬟听到她的动静,赶忙进来伺候。
笋香最是细心不过,惊呼道:“小姐,您身上的伤很疼吗?睡着都把唇咬得这么狠。奴婢去让白嬷嬷替您配一方药擦擦吧,唇都肿了。”
林傲梅脑子“轰”的一声,忙起身到妆奁镜前,顿时吓了一跳。
镜中的人儿妙目盼兮,面颊嫣红,红唇似火,若是细看,不难发现那唇竟如罂粟,红肿得有些不正常。
心中把詹玄羽暗骂了一顿:“是有些痛,你吩咐下去,我这些天要好生养伤,谁来都不见。”
她这模样,如何见人。
不过她短时间内也不能露脸于人前,铁钉床那种酷刑,若让人知道她如今已经行动自如,必然被发现猫腻。
林傲梅用完膳,靠在美人榻上随意翻看着书,周遭静谧,使她有些昏昏欲睡。
无忧拿着信笺,轻手轻脚的靠近:“主子,无涯送了世子的亲笔信笺过来。”
林傲梅伸手接过,正要随手拆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微顿着停了动作。
无忧心领神会,掩下眉眼的一抹笑意:“属下到外面守着。”
林傲梅刚开了信封,便是一朵蔷薇干花平铺在白色的信纸之上。
猝不及防,还好无忧退下去了。不然林傲梅真是……
清浅一笑,林傲梅将干花放置在茶几旁,这才打开了信。
信的开头内容倒是一本正经,无非是告知林傲梅,说他这几日需出城办事,过几日再来看她,叮嘱她好生休养云云。
但信的结尾却道:纸短情长,吻你万千。
林傲梅做贼心虚般的把信揉进掌心:这人也太过大胆了!
稍许吃惊过后,林傲梅的心中却也慢慢涌起了一股柔情与温馨。
“啊嚏——”此时刚出京城的詹玄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的旧伤刚恢复得差不多,岂料昨晚心情太过激荡,几乎一夜未眠,又着了凉,今早起来喷嚏便打个不停。
偏偏璃王上次被他装到了,这次死活不信,还是把他赶了出来。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顺利的话,三五天便能回来,但詹玄羽心中不舍得很。
好在詹玄羽清楚,林傲梅最近这段日子只能躲在府里,他已经暗中交代了无忧和无渔,如果发现安夜翔靠近,下手不必客气。
林傲梅将信妥善收好,未料刚过了一日,又收到了一封。
这封的内容比上一封还要长,林傲梅尚未打开,便摸到了里头有硬物。
打开一看,是一支银莲花样式的钗子,做工并不精致,材质也普通,但花样新颖别致。
看了信,才知道这银莲花钗是詹玄羽在集市上买的。信中说了他这两日来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明明平淡无奇,林傲梅竟看得津津有味。
詹玄羽不吃鱼,这次外出遇到了一个做鱼羹极为有名的鱼厨,他说他到时要把人带回来,让林傲梅替他尝尝,是不是真有传闻的那么好吃。
林傲梅忍俊不禁,笑意嫣然,意犹未尽的看完信,将银莲花钗插在了发上,望着半开的窗:她也有些想他了呢……
林傲梅近来虽是养伤,却心态轻松,偶尔听着无忧回禀对外头杜家案件的进度,日子惬意。
秦玉茗便忙得脚不沾地了,杜家覆灭,杜柳清是被太妃旨意贬去的甘泉寺,自然什么都带不了。孟氏厌烦杜柳清,不屑去清点她留下的东西。
不说其他,单杜柳清当年带来的嫁妆,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秦玉茗清点整理完所有清单物什,林汀兰跟在她身边,看得两眼发直。
“娘,这些东西,是充公入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