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轮回是一个齿轮。

    天各一方，却近在咫尺。说的好像就是月门与空蒙谷的关系，齿轮咬合之处，一切到底是回归正轨还是直接毁灭？

    兜兜转转，始终避不开这个轮回。

    “师娘想告诉我们天道轮回阵在进行初始化。”花晚晴握着茶花剑，似乎在自言自语，努力克制内心的痛楚。

    “初始化？”萧定好奇地问。

    “什么是初始化？”公孙瑜认真地问。

    好像只要解释给他们听，萧定就能凭借自己对志怪文献的熟知，公孙瑜就能凭借自己渊博的知识破解这些谜团似的。

    “天道轮回阵不是被妖神鲁归大师给毁了吗？”楚今朝解释，“它就像一个无处不在的齿轮，现在它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空蒙谷就是月门。”

    “挺复杂的。”褚惊似懂非懂。

    “这些都不是重点。”花晚晴说，“魔族要来了。”

    “天道轮回阵初始化之时，也是各界划分最为薄弱的时候，到时候忘川会撕开一个口子，再也阻挡不了魔族大军。”楚今朝解释。

    “原来这就是魔族的阴谋，他们做这么多，捣这么多乱，无孔不入，只是想抓住一切机会制造混乱，哪怕只是撕开一个口子，不管是什么时候，他们随时准备好了占领人间。”公孙瑜总结道。

    “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花晚晴暗暗叹了一口气，“只要我们再次毁了天道轮回阵，所谓天道以后就掌握在我们每一个人手中了。”

    但花晚晴也不确定，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都开始自我怀疑了，是不是太天真了呢？

    一轮红日初升，第一缕光明，将海市蜃楼的残影燃烧殆尽。

    新日与孤鹜齐飞，冬雪共长天一色。

    飘雪，红色的雪，随着柔和的风，一阵一阵飘下，就像承载着无数过往的红色蒲公英，带着无情的天道落下，落地无声，却将大地覆盖在延绵无尽的红色的花海之下。

    那不管不顾、努力绽放的红雪，就好像在低声述说着末日的哀歌，为这承载了太多故事的人间送行。

    燕樱看着这片红色雪海，闻到一股股迎面而来的异香，有几分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深通药理的她，喃喃地说道，“这是什么花？”

    “这是轮回花，小心它，它能带给人悲伤也能带给人欢乐，然后牢牢钻进你的心中，在悄无声息中让你变为它的养料。”花晚晴拉住燕樱和燕玲。

    “这花有毒？”燕樱问。

    “不，它们无毒。”花晚晴忧伤地看着这娇艳欲滴的花朵，仿佛看见了战火，差点深陷其中，“它们是死神送给大地最后的礼物。”

    轮回花，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它钻入的异香让花晚晴恢复了五感六觉。

    轻巧的轮回花啪嗒啪嗒落在花晚晴的花神结界之上，仿佛一个面如春风般笑容的美人用刀做着最狠厉的事。

    结界不稳了。

    花晚晴抡起茶花剑就是一劈，加固了花神结界，阻隔了那阵子异香和让人心烦意乱的啪嗒啪嗒声。

    花晚晴拿茶花剑的手开始颤抖。时间快到了吗？人间还没有渡完，就这样死了吗？

    一阵暖流由花晚晴后背传来，万蚁噬心般的痛苦涌遍全身，全身的骨头好像在一遍一遍捏碎又重新长出来。

    “楚今朝，你在干什么！”花晚晴推开楚今朝。

    楚今朝不动。

    “加固魔神封印。”楚今朝淡淡地说。

    “加固魔神封印做什么！”花晚晴一头雾水。

    “护你平安。”楚今朝停顿了一秒，决定还是如实告知。

    “你疯了吗？”花晚晴当然知道，魔神封印是以楚今朝的心头之血化成，这样肆无忌惮地放血，简直不要命了。

    楚今朝没有再回答，他知道花晚晴都知道。

    花晚晴知道拦不住楚今朝，于是屏息一念，回到心境之中。

    楚今朝，没用的，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没有属于我的世界，我或许只是天道轮回阵算漏的一个误差，这就是我能穿梭于天道轮回阵的时空缝隙之中的原因，而你的三缕残魂也因魔神封印的原故得以跟随我，我迟早有一天会走，你难道不要命了吗！你，放手吧！

    似乎话题太过于沉重，魔神封印建立起来的心境压抑在一片漆黑之中。

    我知道。

    楚今朝只是平静说出三个字。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花晚晴惊讶极了，难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关于天道轮回阵……

    花晚晴下意识摸了摸头顶的七星宝树的树叶，浩如烟海的典籍如飞花一般展现。

    难怪了，你可是神界最勤奋好学的战神，所以从一开始，从记忆一点一点复苏开始，你就开始和天道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