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滚滚,自远边蓝空缓缓飘来。
劈山宗山头下,各路人马汇聚于此,那东南西北放眼望去竟是不少于三十多辆马车,至于路人,光山脚就约有四百上下。
有二百是江湖上见都没见过的,也不知是哪来的。
山脚下那门口离这里两个瑟瑟发抖的守卫,人手一把弯刀,看着前面源源不断擦肩而过的江湖人士不敢吱声。
也不知道他们宗门哪来那么大本事,竟然让这么多一流门派都齐聚于此。
他们山上连茅房都是臭的,有这本事怎么不去修修茅房!
山脚下,一脸罩薄纱,云髻高耸,身姿绰约如仙子般的白衣夫人,气质淡雅脱尘,正眼神平淡,生人勿近的迈着平稳的步子朝那宗门朱红立柱走去。
这身影放在这些散布于贩夫走卒的江湖人之中不可谓不鹤立鸡群,仅仅是刚走两步,就引得不少人行注目礼。
“好仙儿的女子。”
“这位夫人好像是玉衡山的那位女子道宗?”
“是,据说前段时间受伤被武王世子给救了,现在估计才刚养好伤。”
“原先劈山宗宗主夫人跟祝道宗关系不错,道宗此次前来难不成是要帮劈山宗一把?”
“这就不清楚了。”
立柱旁。
那白裙夫人淡淡开口:“玉衡山祝梓荆,特来拜访劈山宗。”
那门前的两个宗门弟子待听清这位夫人说的什么后,身子一缩立马变得毕恭毕敬起来,不敢怠慢半点。
一个弟子点点头,忙不迭迈开步子去带路。
这有敌意的宗门他见多了,都是绕着他们俩走,他们俩也不敢拦。
这突然来了个善意的貌美道宗,倒是令他们受宠若惊。
白裙夫人拧着柳眉,攥着宝剑迈开步子缓缓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身后有两男一女三道身影依次错落跟上。
劈山宗山顶,悬刀堂中。
堂内排开坐着约莫三十余人,却风声鹤唳,落针可闻。
圆堂以红木为穹顶,唯有各大宗门的大人物才可以来此聚头。
虽然江湖上的事多打打杀杀,但是该有的人情世故还是得有,打之前先聚一聚唠唠嗑也不是不可。
首座之上一黑裙女子神色淡然端坐,乌黑长发自然披散在肩头,仅露出一双眼眸。
身旁以其为中心坐着两道身影。
这几人便是此次百宗围山中当之无愧的霸主大教领头人物,天火教。
那女子乃是不久前天火教教主收的义女,天火教的圣女。
而旁边之人乃是夜煞,以及天火教中排的上号的人物,梅花朵朵。
粉面男子,也是出了名的娘娘腔。
不过一手丝线花活常断人喉咙于无形之间。
首座左手,天勾老人抱剑于一红木椅上冷眼相对,旁遭那小辫天牛吃点心吃的不亦乐乎。
那劈山宗的新宗主,原先死去宗主的大弟子,坐立不安的局促来回走动着。
事已至此,他也没了法子,只能按照师父生前夙愿保得劈山宗。
但不知道山上会不会最后出现某种暴乱打破秩序....
原先那位玉衡山的道宗给他们来过信,说要来从中斡旋,尽量用人脉关系保得他们劈山宗。
因此这主心骨还没来,他心里那叫一个忐忑。
但这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没有持续多久,悬刀堂外那石砖广场之上便传来声声刀剑相向之声。
乒乒乓乓——
天勾老人率先拍案起身,指着天火教的阵营怒声大骂:“老夫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你们天火教惹的事!你们势力就是再大,如今我们正道齐聚,你天火教又嚣张的到哪去!”
却见那天火教圣女神色平淡,声音清脆,错落如同碎玉般动听:“你自诩正派,如今在这劈山宗上难不成是来当和事佬的?”
“况且不见事实就血口喷人,这就是所谓正派的作风?”
天勾老人被噎了一下,刚准备出言骂回去,外面就跑来一劈山宗弟子风风火火急报:“禀宗主!”
“祝道宗,祝道宗和天火教的黑煞打起来了!”
“旁边还跟着天煞!”
“什么?”
“天煞?!”
堂内众人蓦然炸开了锅。
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前段时间那天煞可谓是风头无量。
一剑斩弓长行者,又一剑斩羽林卫统领。
后面甚至还从京城里的包围圈里抱着一位白裙美人扬长而去,不可谓不潇洒。
实属快意江湖,蔑视官府之吾辈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