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我们宴请同事的时候,在店里你一直在堆笑,我看你笑了快一天,脸都要僵掉了,要不是我那时候在厂里还没有建树,也不至于让你全程赔笑。”何志军至今记得几年前的那次请客。
景艳……“做生意的就是逢人三分笑,不然你苦着一张脸跟人做生意,人家看见你就不开心,谁愿意来你这里吃饭?哪能算是低声下气?你想多了。
赶紧去收拾了早点睡,明天去看看能不能办成,不行的话,我们还要去车站自己买,想要提早些时间过去,就要早做打算。”
把何志军答对走了,转头看向何慈恩:“慈恩,你之前也没跟婶婶说你衣服鞋袜都破旧了,你去西北的时候,我本想给你把行李先收拾了,可是打开你的衣橱,一件儿都收拾不出来,
内裤腰都松了,袜子破洞的地方也不少,还有衣裳,洗的发白的,破旧的,还有有补丁的,咱家也没穷成这样,你咋没跟婶婶说呢。”
何慈恩脸一下子就红了:“婶婶,你咋还给我收拾内裤呢,而且那些衣裳还能穿,我妈说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还能过三年,我这些衣裳还能穿三年呢。”
景艳……“你妈说的那是文革时期,那时布料多金贵,不缝缝补补的,想买票儿都不够,所以才不得不勤俭,可现在日子好了很多,你看看大街上还有谁穿着一堆补丁衣裳?
这也就是你对自己抠搜,要是你以后也是这么对你媳妇儿,小心媳妇儿会跑掉,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就是要吃饱穿暖才能期盼着过上幸福日子,毕竟,没吃没穿谈感情,那就是做梦。
还有啊,你跟我这儿害羞个什么劲,我是你婶婶,跟是你妈有啥区别,再说了,要是我不去给你收拾,哪能知道你这么节俭,那些衣裳我跟你叔叔都觉得没必要留着带走,已经给你买过了,放在你屋里靠墙的那两个行李箱里,
被褥和床单被罩我们也给你买了新的,到时候你叔叔给你背着,咱们到了学校,那就是新环境新气象,所有的东西都用新的,你等下上楼自己去看。”
何慈恩点点头,转身就往楼上跑,那速度,有没有狗在后面追,至于嘛,景艳看他跑的没了影子,耸耸肩,转身回屋了。
进了书房的何慈恩把门关上,靠着门缓了会儿因奔跑和害羞而乱了的呼吸,这才把眼神转到墙角的行李箱上,他走过去,拎起一个箱子放在书桌上,把挂在行李箱上的锁头取下,打开箱子,里面的衣裳是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里面,
一个箱子是薄的厚的衣裳裤子,一个箱子是里面穿的衬衣衬裤和毛衣毛裤,确实都是新的,夹层里放着棉袜、内裤还有背心,看着就很齐全,不过他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棉衣,风衣倒是有两件,他并没有下楼去问,只是记在心里准备明天再问婶婶。
躺在阔别将近一个月的床上,闻着散发着阳光味道的被褥,何慈恩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翘起,带着幸福的笑意慢慢进入沉睡。
第二天一大早,景艳拿着两个铝饭盒去了店里,等再回来就带回来满满两大盒的肉装到一个手提袋里递给何志军:“饭盒里的是你们中午加餐的,里面纸包的卤肉是给你领导的,吃肉不带领导不太好,带领导别人未必放的开,还不如给领导开小灶,领导满意,大家也轻松。”
何志军接过手提袋,伸手在她肉嘟嘟的脸上捏了一把:“知道了,小管家婆,你呀别操心这么多了,我没你想象中那么不食人间烟火,我也知道人际关系的重要性的,放心,不会让你的好心打水漂的。”
景艳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脸蛋:“你下次再捏我脸,小心我揍你。”
何志军笑呵呵的出了门,景艳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转身看向何慈恩:“慈恩,你还有冬天的棉服没有买,我也没打算给你在这边做,想着成衣会更好看些,等你到了京市,入冬前自己去商场看着买就成。”
何慈恩点点头,好吧,自己不用问了。
“你爸妈给你学费和生活费了吗?”景艳问的直接。
何慈恩点头:“给了,四年的学费八百块钱,还有生活费,四年的也是一起给了,一千六百块呢,总共两千四百块钱,不过怕我带钱回来路上弄丢,说是等我到了学校后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会把钱汇给我。”
景艳点头:“好,婶婶和你叔叔也商量过了,我们也会给你生活费,一个学期三百块。”看何慈恩要拒绝的样子,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了大学,不是我们在家里想的这么简单,好像除了吃住就没啥能花钱的地方,
实际上,在我们考虑不到的地方也是有要花钱的,平日里买些水果,买些衣裳,生活日用品也得用,在北方洗澡要去澡堂子,这也是要钱的,头发要理吧,
和同学之间要是关系好,偶尔出去聚个餐啥的,你总不能只吃别人的,自己不回请,要是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谈起恋爱要花钱的就更多了,给小姑娘买礼物、买吃的,林林总总花销都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