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欢一愣,茫然地看着对方,“老板,你认识我?”
师傅正给他们擦桌子,闻言笑得憨厚:
“认识的认识的,不过您可能不认识我。”
这话听起来属实有些矛盾,师傅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赶忙补充道:
“说起来我这摊子能支起来还要多谢您呢!季大人进京那年,季小姐您的生辰宴,季家大摆宴席三日,还叫小厮在门前散财,只要有人上前为小姐道一句生辰吉祥,便可领三两纹银。”
祁曜君:“……”
忽然发现之前为了八两银子耿耿于怀的自己,在她面前像个小丑。
师傅没注意到祁曜君不自在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老汉我脸皮厚,蹲了两天,拿到六两,就是靠着那六两银子,才有了现在这营生。”
他那会儿心中可忐忑了,生怕自己被小厮认出来,要是再被当众戳穿,那他老脸可真没地方搁。
但他后面发现,小厮确实认出他来过,却没有多说什么,依旧礼貌地等他为他们家四小姐送上祝福。
他忐忑地说完,小厮也是面带笑容地把钱给了他。
师傅当时也是松了一口气,也打消了明日再蹲守的想法,六两已经不少了,季府上下都是好人,他也不能逮着人家薅。
季月欢来了古代后对货币的价值一直没什么概念,电视里看主角动不动往外砸一锭银子,她一直以为银子很不值钱呢。
直到上次祁曜君告诉她,十两银子够这里的一户普通人家不愁吃喝一整年。
她一开始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后来想想又觉得合理,大曜毕竟刚结束乱世,没有真正繁荣起来,所以货币还不到贬值的时候,想想华夏,建国初期的一分钱不也能买很多东西么?
大曜或许未来有一天也会变成像电视里那样动不动甩一锭银子的时代,但绝不是现在。
不过让季月欢没想到的是,只是原主一个生日,季家居然下得如此大手笔。
生日啊……
季月欢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和怅然。
小老头走后,她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毕竟在那个世界,除了小老头,再没有人欢迎她的到来。
谢宇几次想给她过,可就像那块她怎么也吃不上的蛋糕一样,他的计划总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打断或搁置。
世界似乎也在用这样无声的方式,宣告对她的不欢迎。
真羡慕原主啊。
倒是祁曜君觉得不对,挑眉,“既然只是小厮在散财,你们应该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季……季四小姐吧?”
师傅一边将馄饨下锅一边笑道:
“小厮身旁就放了季小姐的画像,我们拿到银子后都会下意识看一下,季四小姐的画像美若天仙,只要看上一眼,就谁也不会忘!”
那师傅说着,忍不住又看了季月欢一眼,然后赶紧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憨笑:
“且季四小姐出门素来坐的是四望帷车,帷幔听说是有价无市的西域流仙纱,轻盈纤薄,流光溢彩,帷幔不必掀起我们也能见得季小姐真容,每次季四小姐出门,这长街左右都围满了人!”
季月欢:“……”
难怪刚刚一路走来,她总觉着四下有人在看她。
原来不是错觉啊……
敢情原主是这曜京城的一只猴,走哪儿都有人参观的那种。
不过……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着,这又是摆流水席又是散财又是招摇过市的,感觉好像……在刻意给原主造势一样?
思及此,她又甩甩头。
电视剧看多了吧,原主又不要当女帝,给她造什么势?
见祁曜君也朝她望过来,季月欢眼皮一跳,“你干嘛?”
他不会也怀疑她要造反吧?
祁曜君按了按眉心,“世人都说这天下财富,一半在季府,以前我还觉着夸张,现在看来一点不假。”
季月欢抿着唇没说话,心中警铃大作的同时又觉得不对劲。
按说大曜建国才五年,祁曜君也说,他刚入曜京城看到的是遍地饿殍,季家是如何在短短五年时间尽揽天下财富的?
不,不对。
南星提过,他们在乱世也过得很好,季月欢此前通过那支步摇触及到的原主的记忆里,也能看出他们当时住的宅子虽说不大但一应俱全。
季家人的财富应该很早就开始积累了。
所以……哪里来的钱?
还有那个巧物阁,按她从南星那儿了解到的信息,她二哥季予月比她大四岁,也就是今年二十出头,五年前也才十五岁,古人再怎么早熟也不可能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用短短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