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眸流转间,目光骤冷,看得人心头一颤。
章然却是面色不惊,一袭白裙站在灯下,眉眼温柔入骨,温婉动人。
背光处的盛南伊则是一身黑,张扬明媚,盛气凌人。
表面风平浪静,胶着的目光却不知较量过多少回合了。
先前碰面匆匆,盛南伊对她知之甚少,此刻却不得不佩服她的心理素质。
她在万千宠爱中长大,自幼骄纵了些,多年身居高位,气场与压迫感浑然天成。
可章然截然不同,外柔内刚,以柔克刚。
章然忽而莞尔,打破剑拔弩张的画面。
她如山茶花般优雅大方,“此一时彼一时,盛董的意思我明白。”
“明白最好。”盛南伊也跟着笑笑,目光锋利如杀,“不过世界人总有很多无聊又莽撞的人喜欢挑战。明明他们清楚我占有欲极强,最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东西。”
章然举重若轻,“那是他们太不自量力了。”
程斌带着乐曦走出电梯,老远便打起招呼,导致突如其来的碰面又匆匆结束。
——
鹿苑。
车门刚打开,大黄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来。
自从被陆斳珩用狗追过后,盛南伊便怕狗。
去年与大黄相处融洽,但时隔一年依然本能躲闪,还一把抱起乐曦。
大黄来了个急刹,停在一米开外,乖巧趴下,吐出舌头。
真诚的眼神中凝着几分小心,灿烂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受伤。
搞得盛南伊于心不忍,放下乐曦,蹲下摸它脑袋,“大黄,好久不见啊。你好像变稳重了呢。”
都知道给她留心理准备的时间了。
孺子可教!
大黄一脸享受,温柔地蹭她掌心。
盛南伊看到大黄颈上的铃铛,脑海中蓦地浮现程斌描述的那一幕——
她在烂尾楼被救出那日,傅承屹被盛南赫暴揍一顿,却坚持出院,并在暴雨中为大黄找丢失的铃铛。
她茫然望向四周。
鹿苑很大,庭院和草坪都是盛和天际的好几倍。
他得找多久?
不过是个随手从包装盒取下的铃铛罢了,丢了又有什么可惜?
可能男女有别,她不懂他为何总是执着于她认为并不重要的事。
沉思间,乐曦已同大黄玩起来,一人一狗满院追逐,好不欢乐。
一个圆脸的中年妇女笑着打招呼:“太太下午好,那就是乐曦小姐吧,真漂亮,不愧是您和先生的孩子。”
“你就是平嫂吧?”沐在春光下,盛南伊的笑容倍显温和,“你老家的生态小米味道不错,现在销量还好吗?”
平嫂明显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关心这点小事。
态度愈发亲切,“太太有心了。一切都要多谢傅总帮扶,现在小米的销量很好。国家也在搞电商助农,拓宽销售渠道,好多在外打工的人都回去帮忙了。”
“那你?”
“家里的意思是让我也回去,不过……”平嫂扫了眼庭院,“我要是走了,这里就更冷清了,傅总喜静,这边只有小时工,没个人照顾饮食起居。现在好了,有您和乐曦小姐,一切都幸福美满了。”
盛南伊点点头,平嫂很有分寸,见好就收,“太太和小姐赶路辛苦了,房间收拾好了,可以先休息会儿。”
“好。你也辛苦了。”盛南伊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枚红宝石戒指,“临时过来没带什么礼物,昨天开会送的小玩意儿,你戴吧。”
平嫂受宠若惊,连忙推脱,“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盛南伊塞给她,“收着吧,傅承屹经常不在,大黄也要劳你多费心。”
“那……谢谢太太。”
平嫂没再推脱,大大方方地收下。
见两人喜欢大黄,投其所好,主动分享了拍摄的大黄日常给两人看。
盛南伊面露疲态,可乐曦来到新环境正兴奋,足足在院里玩了半小时才进楼。
令她意外的是,傅承屹在家里准备了儿童房。
梦幻公主风,切中乐曦全部喜好。
平嫂趁机解释:“这个房间是傅总亲自设计的,所有用材都是傅总亲自采购、亲自搭建,从国外运回来的。”
盛南伊也发自肺腑地道:“他对孩子确实上心。”
未雨绸缪,面面俱到,见微知着。
对乐曦如此,对她如此,一以贯之。
踏入简约风主卧,一幅色彩鲜明的挂画引起她的注意。
前几天婚礼上记者抓拍的红毯照,三人都在笑,眸光璀璨,温馨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