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皆惊。
他竟直言不讳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然而,气焰嚣张,神色淡漠。
笑容极浅,仿佛只是成竹在胸的自信的衍生物。
他靠在椅背上,黑色衬衫起了浅浅的褶皱。
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桌上,被灯光照得莹白,线条却冷硬。
一如他的人。
看似慵懒闲适,实则凌厉肃杀。
看似默不作声,实则整装待发。
他逻辑严密、条理清晰、偏僻入里,能舌战群儒,在场的人一清二楚。
尽管跃跃欲试,却也期待别人身先士卒。
沉默片刻后,章然温声细语地开了口:“傅总,这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不然您还是解释一下,不要引起误会才好。”
俊朗无双的脸上波澜不惊,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没什么隐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张枫眯了眯金丝眼镜后的利眼,声音陡然转冷,“承屹,这是何意?”
傅承屹轻描淡写地道:“实不相瞒,知鱼之乐是我为盛南伊量身定制的计划,目的很明确,求复合。
为了师出有名,特意选在盛世陷入危机时推出计划。
这块地当然也是为她而拍,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成功踩中所有人的雷点,一时间会议室怒意横生。
章然内心似有巨石坠落,用微笑掩藏眸底汹涌的落寞,“那么,公司利益就不在你考虑范围之内吗?”
“使用权的归属并不会影响两家公司的合作,依然会是双赢局面。”
“地都没了,哪来的双赢?岂不是被盛世按在地上摩擦?
傅总当然不会在意公司死活,保不齐早把整个公司给人做彩礼了。”
说话的是常务副总王波,刚才就调侃他只懂得享“齐人之福”。
傅承屹冷笑一声。
方才问他是否在为盛世铺路的董事刘启平神情分外严肃,“从前欣赏傅总深谋远虑、敢为人先,把棺材本交给傅总,我很放心。可如今……”
他摇摇头,目光失望又痛惜,“真是担心傅总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退休多年,并未在公司担任职务。
因缘巧合下,投资了刚成立的望安集团,一度庆幸自己慧眼识珠,现在却有几分悔不当初。
王波懒得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道:“再怎么辩解,也改变不了程序不当、滥用职权的事实,且已经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后果。依我看,要么报警要么傅总主动请辞吧。”
章然一惊,忙道:“王副总,您这就有些过分了吧?”
有董事却应和:“我赞成!报警或请辞,不然怎么向股东大会交待?”
一时间,又有几人附和。
章然看向张枫,“爸!”
张枫摆摆手,“看到大家心系公司发展,我很欣慰。不过事情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也没必要闹到外面去,望安不是一家小公司,这件事我们是有能力内部解决好的。”
坐在后方的程斌悄悄在西装上蹭去手心的冷汗,刚才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
当事人却神色不改,有种事不关己的闲适淡定。
“但是,我们必须对股东负责,对员工负责。”张枫有板有眼地说着,看向傅承屹,“承屹,孩子刚回身边,你们夫妻又刚复婚,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思不在公司,这样吧,你先休息一段时间。”
几位董事立刻表示赞成。
笔尖划破纸张,程斌又愤怒又不甘。
休息一段时间?那还能回来吗?
说好听的叫停职,难听的叫夺权。
有没有搞错啊,公司几乎是傅总一手打造的?
他有最多股份啊!
章然轻轻吐出一口气,释然后的笑容也真实了些,“那我们举手表决吧。”
今天之所以十三名董事悉数到齐,就是为了最后的表决。
程斌狠狠为傅承屹捏了一把汗。
傅承屹却镇定自若,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冷眼睨着众人。
手机震了下,程斌悄悄离开。
会议室外,盛南伊抱着乐曦大步流星地往里走,遭到工作人员阻拦,“抱歉,盛董,里面正在开会,您不能进去。”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
“抱歉,您真的不方便进去。”
程斌出来解围,带她进去,在路上简单说明里面的情况。
盛南伊气势汹汹地进门,“哟,这么热闹,在讨论什么呢?”
明艳张扬的五官,在明亮的光线下极富冲击力。
她美得凌厉,笑容都带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