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惜反应过来,一寸寸跪着爬到老夫人的面前,攥紧祖母的衣摆,哭诉道:
“祖母,不要......以往祖母最是疼爱惜儿,惜儿都是明白的。”
“惜儿以往那样说,只是想多多引起祖母的注意......还请祖母不要收回对惜儿的宠爱。”
穆老夫人回忆过往种种,心中已然动了恻隐之心。
只是她一不小心抬头,望到庄严肃穆的祖宗牌位,她的心肠瞬间恢复冷硬如铁,用拐杖狠狠敲击几下地面,再次冷声质问道:
“那你可知,今日你犯了什么过错?”
穆惜心下一抖,回想之前祖母斥责的话语内容,她微微颤颤道:“惜儿犯了女戒。”
穆老夫人眼眸一亮,看来孙女还是知悔改的,于是追问道:“犯了女戒的那一项?”
穆惜皱眉苦思,虽然她对《女戒》中的内容的确记得不熟,但她对里面大概有几项内容,还是大体有印象的。
可是她翻来覆去的思索,还是不明白她到底犯了其中的哪一项?
随着时间的一滴滴走过,穆惜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祠堂的气氛变得更加阴森沉闷。
“惜儿愚钝,还请祖母告知。”
眼看祖母脸色越来越沉,穆惜最终忍不住抖着嗓音哭泣道。
穆老夫人将她一把甩开,气愤的颤抖着身子起身,她再次用拐杖狠力敲击着地面,语气恨铁不成钢道:
“你跪着将《女戒》抄写一百遍。什么时候明白你犯了什么大错,什么时候才可以从祠堂内出来。”
“不要,祖母……惜儿知错了。不要独自留下惜儿一人在祠堂......惜儿害怕……”
穆惜眼看着祖母要转身离开,立刻抖着身子起身想跟着离开。
穆老夫人不顾穆惜的大声哭喊,她转身走到祠堂门外,不顾穆惜声色凄厉的哀求,冷声道:“上锁”。
门外守着的嬷嬷闻言,立刻利索的用铁链将祠堂的外门上锁。
随着铁链子的沉重落锁声音响起,穆惜赶到门口,一边用力的拍着祠堂的房门,一边开始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饶,“祖母,惜儿知错了,求祖母原谅惜儿这一次。”
可是穆老夫人铁了心,要狠狠惩罚她这个不守女德,胆大妄为的孙女,于是,对她的哭喊求饶,丝毫不加理会。
很快,外面守着祠堂的下人,也一并被穆老夫人带着离去。
过了很久,等到夜幕降临,祠堂更显阴森恐怖,穆惜用手抓到木门出血,将嗓子哭哑,也没等到下人过来祠堂这边。
她环顾阴森森的祠堂,抱紧手臂,背靠着木门坐在地上,身子也在不停的颤抖哆嗦。
至于祖母的要求,将《女戒》罚抄一百遍,思过她究竟犯了《女戒》中的什么过错?
在这样阴森恐怖的环境中,早被她抛掷在了脑后。
因为没有用过晚膳,再加上夜晚祠堂内环境变冷,穆惜在饥饿受冻害怕中,度过了恐怖一夜。
晨时,她才渐渐昏迷过去。
直到天色大亮,迷迷糊糊中,她被外面的声音惊醒。
她发现,原来是她的母亲带着一些丫鬟嬷嬷闯了进来,她才放心的继续晕了过去。
等她彻底清醒过后,她发现她被禁足了。
她照样被罚抄《女戒》一百遍,禁足三个月期间,祖母也未曾过来看她一眼。
只是让嬷嬷过来她的小院,查看她是否将《女戒》倒背如流。
而禁足期间,穆惜自然对《女戒》内容熟悉到吐。
在摘抄《女戒》的过程中,她突然就醍醐灌顶。
原来她犯了与男子私下相见,私相收授之罪,怪不得祖母不肯原谅她。
毕竟,在她曾经看过的话本中,女子胆敢与男子私下定情,若是在偏僻的乡下,犯了此罪的女子,是要被沉塘的。
但她以前从未在意过这些,毕竟京城世家的其他小姐,为了寻得如意郎君,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
犹记得,之前的平阳郡主,为了得到俊美的寒门状元,不顾他的发妻,先是用下流手段侮辱了他的发妻,又在他母亲的大力施压之下,生生拆散了他们这对青梅竹马。
尽管状元不肯原谅平阳郡主,但屈于郡主府的势大与施压,不还是得妥协与郡主的婚事。
还有的世家小姐不顾脸面,在宴席上对心怡公子下药,碍于脸面,逼得心仪公子不得不娶她。婚后即使不为正妻,那又如何?
这样类似的事情多了,她们不也没受到惩罚,而且还与心怡公子取得了正果。
她真的不明白,祖母为何要对她如此严厉?
毕竟,像她这样背地里胆大,自个选个心仪夫君的世家女子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