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眯了下眸子,看向萧允诚,语气缓和了几分:“你若是说不出个缘由,本宫可不会由你这般胡闹!”
萧允诚沉默片刻,上前几步,低声道:“母妃可知,沈静语的外祖一家是何身份?”
静妃皱起眉头:“秦家?”
事关儿子婚事,她自然不可能大意,故而这秦家也早就被她查了个几十回。
可秦家根本没有什么背景,不过是凭着秦老夫人曾是皇后的乳母,攀上皇后一族,这才算是在朝中混得了一席之地。
再之后,便是秦老夫人那个女儿秦雪蓉被沈家扶正,秦家这才算是有了些根基。
除此之外,秦家自己可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那几个有官职的,也多是不痛不痒的闲职,于大位无益。
换言之,秦家没什么自己能立得住的人,除了秦老夫人极擅谋算,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这样的人家,日后也难立住。
毕竟不论你再怎么有手腕,也总要有本事才行!
沈家倒还算可以,至少那沈景川是个有手段的,他那两个儿子女儿也都算不错,可即便如此,在静妃来看,作为允诚的妃子,还是差了一些。
“秦老夫人是先皇后的乳母,此事想必母亲十分清楚,眼下秦家全力扶持沈静语,自然野心不小。”萧允诚道。
“呵,可他们凭什么?”静妃冷笑。
萧允诚低声道:“先皇后同她兄长手中曾握有五百万两白银,而今这笔银子只有秦老夫人知道所在地。”
闻言,静妃的神色亮了几分:“当真?”
萧允诚道:“亮秦氏不敢拿此事骗我。”
静妃一时不再做声,毕竟五百万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有了这笔银子,允诚必定如虎添翼。
难怪允诚执意要娶那个沈静语。
只是作为母亲,她心中仍旧不甘……
看穿母妃所想,萧允诚再度道:“娘,那沈静语也没有您想的那么不堪,须知京中想要求娶她的男子不在少数。”
静妃依旧没开口,其实她最喜欢的是自家的侄女,可这样一门亲事若是不能为允诚找到一个有力的盟友,实在是太可惜了。
毕竟侄女一家不论有没有姻亲关系,也总会和她们在一艘船上。
见母妃仍不做声,萧允诚再度道:“秦氏跟在皇后身边多难,手中或有丽嫔的把柄。”
“丽嫔?”静妃眯了下眼,心思微转。
“是,若儿子没理解错,当是如此。”萧允诚低声开口。
得此一言,静妃再度沉默下来,丽嫔属柔妃一党,更是她多年的对头,若有丽嫔的把柄,说不定能拔出萝卜带出泥,重创柔妃。
若是她真能有丽嫔的把柄,再加上那五百两的白银,这筹码足够重。
许久,静妃叹了口气,缓缓道:“她今日的表现实在让本宫失望。”
“母妃不必急于一时,何况大师断言她是天命贵女,儿子相信她能得此断言,必有深意。”萧允诚宽声安慰道。
提起这个,静妃眉心又一次皱了起来,缓缓道:“你父皇心思难测,她得此断言未必就是什么好事,何况沈家那么多女子,怎么就能断定是她?”
说到这,静妃再度道:“那个沈家二小姐沈舒意,我觉得也不是寻常角色,玉箸篆失传多年,她小小年纪却能写的这样精妙,讨得太后欢心,不可小觑。”
常年处在深宫,静妃格外清楚,太后这些年虽一心礼佛,可性子却是越来越寡淡,并不那么好相与。
“而且清远侯府我瞧着这次来势汹汹,虽然未必折腾的出什么浪花,但一旦让其得势,那这沈家二小姐便再不可小觑。而且你要清楚,这沈家二小姐看起来和沈静语并不对付……”
静妃温声开口,仔细替萧允诚权衡着利弊。
“娘,我知道…凡事有得有失,总不可能尽占了齐全。”萧允诚回应。
闻言,静妃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娘便让人将静语给太后娘娘的寿礼呈到娘娘面前。”
“这样一来,静语和你的婚事,应当也就能定下了。”静妃沉声开口。
*
另一边,萧鹤羽的营帐内。
萧鹤羽斜靠在一张铺着白色虎皮的躺椅上,一双桃花眼阴恻又幽深。
柴彬满身血迹,坐在一张椅子上,正有御医替他把脉诊治。
“赵家二子不可小觑,赵宝鹏连战三场,你却仍不敌他,看来,柴家也是安逸了太久。”
此言一出,柴彬当即起身跪了下去:“三殿下,末将技不如人,丢了殿下的脸面,愿意受罚!”
柴彬认的坦荡,虽是不甘,可输了确实是输了,他就算再不想承认,也是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