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枷尧惊异于晓风的容貌,而他身边的同门师弟于鹏飞已忍不住惊叹。
“像,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也觉得她像风若清?”
“她坐在那里的一举一动,包括她整个人的气场跟年轻时候的风天扬一模一样。”
从习武开始,墨枷尧就甚少离开天钦堂,所以对江湖中的人和事了解不多,他与风无垢、唐天毅乃至神算子等人也都仅仅是点头之交,见过几次,没有过多的了解,自然也不会有多么深刻的印象。但是于鹏飞不同,他不仅见过风无垢,两个人之间还曾大打出手,打着打着就从互相看不顺眼变成了随时可以切磋的朋友。
也正是这样,在他看到晓风的第一眼,就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这种一见如故的熟悉感是昨天他见到那个所谓的风若清时完全没有的,他原本没放在心上,然而对比之下,他也不得不心生怀疑。
他们的窃窃私语没能传进晓风的耳朵里,因为周围人喊得实在太过刺耳。
“我见过她!已故掌门出事之前她在天钦堂出现过!”
“没错!我想起来了!故掌门被人杀害时,她就在后山的湖边出现过,行迹十分可疑!”
“在那之后她又不辞而别!明显就是心虚!”
“现在想来,故掌门之死和这个女人一定有关系!”
“先是残忍杀害上一任掌门,如今又下毒暗算新任掌门,今日定要杀了这妖女以绝后患!”
刚听到第一个人提到柳昭华时,晓风还有些紧张,以为当初的事已被人察觉,结果一句接一句停下来之后,她就明白一切只是巧合。应该是有人事先交待过他们要借题发挥,用“众口铄金”的方式引用些没有实质指向却引发无数联想的片段将柳昭华之死也算在她的头上。反正那件事在江湖中仍是悬案,真凶依然是个谜。
可偏偏晓风刚好就是真凶。
如果他们不把柳承宇之事一并强加给她,她差点就要承认下来了。
在一片聒噪的“杀了她”、“替掌门报仇”的喧闹中,墨枷尧走下台阶,站在了距离晓风一剑之隔的位置。
他用最温和敦厚的态度,询问道:“敢问姑娘,天钦剑派与你有何冤仇,竟让你三番两次来谋害我派掌门?”
晓风看着他故作疑惑的模样,不禁反问:“敢问前辈,若清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她故意自称“若清”,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应。
墨枷尧闪过短暂的错愕,下意识想要回头看于鹏飞;
于鹏飞从惊诧转为欣慰,但是很快便生出一份愧疚。
他们侧目而视交叠,神情十分复杂,充满着矛盾和无奈的同时,又不时散发出凶狠与杀意。
“凭什么说我冤枉你?姑娘昨夜众目睽睽之下在天钦堂毒伤无数本派弟子,我派掌门至今仍旧昏迷不醒!在场所有人皆是人证!”
“人证?那请问有谁看清刺客的真面目了吗?”他们的心虚给了晓风拖延的机会,她料想所谓的名门正派不会那么轻易就对她赶尽杀绝,只要他们的心意不定,自己就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既是刺客,怕不能露着一张脸就杀来了吧?”
“这……”
“说我杀害柳昭华,可有证据?是谁亲眼所见?还是柳昭华留下了什么线索?他可是堂堂天钦剑派掌门,江湖前十的人物,岂是我这么个晚辈可以杀害的?”
“至于承宇为何昏迷不醒,墨长老应该心知肚明。就算扶风仙子解不了他中的毒,但绝对不可能连让他清醒的办法都没有。你故意不让他苏醒,就是知道他能为我作证。只要他一句话,今日你所有的安排便形同虚设,毫无用处。”
“前辈安排这么多心腹在此,无非就是想来个三人成虎,令我百口莫辩,然后趁机杀了我以达到某种意义上目的。只可惜,你和你的这些弟子都不是擅长做违心事的人,演得太过执着,也就丧失了可信之处。”
“前辈怎么看都不像是图谋掌门之位的人,否则大可趁承宇中毒之际略施手段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名与利早就不是可以打动你这个年纪的东西,所以我想不通幕后之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威胁前辈,让你做出今日这般违逆本心之事。”
晓风字字句句都说中墨枷尧的意图,墨枷尧自以为努力的伪装在她的逐一拆穿下显得愈发可笑。他从未做过这样颠倒黑白的事,若非情势所迫,他绝不会如此。
“说到底,无非就是有人想借刀杀人,要墨长老一定把我这条命留在天钦堂罢了。”
“你说我猜的对不对啊,于伯伯?”
于鹏飞的身影也已经被晓风在记忆的长河中打捞出来,那是父亲的朋友,在小时候也曾多次见过。
这一声尊称,更加能够证明于鹏飞的感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