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回京后没几天就去了南苑狩猎,却不想几日之后,又抱疾回了京。
连十五日的南郊大祭都遣了胤禛去,这会子胤禛正为了大祭在斋所斋戒。
清婉也和胤祥说起这事:“皇父这些年身子时好时坏的,倒是今年看着还好些,回京没多久就去了南苑,怎么又抱恙赶回园子里去了?”
“许是之前的病症现在发出来了也说不准,毕竟也是上了年岁的人,哪能真的和十年前一样。”
说到上了年岁,胤祥先想到的却是马尔汉,未告老之前,七十多的人了,哪怕是冬日,御门听政的时候还能精神抖擞的站个大半日,若是康熙跟马尔汉似的活个八十多岁,那夺嫡的人都得换一波。
“倒是四哥虽然在斋所,遣了好几拨人去问安,汗阿玛说自己圣体稍愈,不过汗阿玛虽然说自己身体大好,但老三和老八他们一拨一拨的人都在畅春园外边围着打听,都搬到西郊的园子里去了。”
“那爷怎么还有兴致在这和我喝茶?”清婉道。
胤祥喝了口茶,道:“我不过一个失宠的皇子,上赶着凑什么热闹?”
清婉顿悟,除了苏培盛,大约康熙身边还有什么重要人物也选了胤禛。
胤祥喝了茶之后,又道:“明昕那里,你叫人去问,怎么说的?”
弘昌成亲和那拉氏认亲明昕都没回来,几人都不放心,清婉就叫人去问了,只说是身上不舒服。
清婉一合计,莫不是有孕了,只是月份还小不方便往外说,但是也没道理连家里都不说,再不济也该告诉芙灵的。
“说是不舒服,但是我总觉得不对劲,芙灵昨儿个还来和我说,她心神有些不定, 我正想着让张瑞和我身边的沉香或是木香去看一眼。”
一个是胤祥身边的近身内侍,一个是她身边的贴身姑姑,比其他人更能让明昕的额驸家中重视。
胤祥道:“要不让芙灵去?”
清婉白了胤祥一眼:“爷要是不会出主意,可以不说,或者爷立刻上折子给芙灵请侧。”
说着她顿了一下,“我差点忘了现在有更合适的人了。”
说着朗声朝外吩咐道:“叫大阿哥和大奶奶过来,我和爷有事交待他们夫妻。”
就连胤祥都笑道:“我也忘了这夫妻俩了,如今弘昌成了亲有些事也能交给他去办了。”
清婉只是笑笑,等两人来了,清婉才把事说了,又嘱咐了那拉氏两句:“你去之后想法子问清楚你大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再告诉她,有什么委屈就回来说,我和她阿玛替她做主。”
胤祥也对弘昌道:“你如今也成家了,该扛事了,别叫你姐姐和媳妇受了委屈。”
“是。”弘昌忙应了。
等弘昌夫妻走后,胤祥突然道:“弘暾若是再年长几岁就好了。”
清婉没有接话。
十三日傍晚,园子里来了一个全身罩在黑斗篷里的人说要见胤祥,胤祥将人叫到跟前来一看,却是常日里跟着隆科多的侍卫。
那人快速地低声说了句:“万岁爷大渐,国舅叫十三爷去西郊的园子里等候传召。”
胤祥乍听康熙不好的消息,一时五味杂陈,但这并不影响他动作,只让人叮嘱清婉一句,就赶往西郊园子里。
胤祥急急忙忙地离府,清婉一晚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索性披了衣服叫人点了灯坐起来。
胤祥不在,值夜的是木香带着一个年纪尚轻的使女。
木香叫那使女离开后,坐在脚踏上道:“我陪福晋说说话吧。”
清婉往里靠了靠,道:“上床来捂着,外面冷。”
“这不合规矩。”木香忙推辞。
清婉道:“十三爷今日只怕回不来,不打紧,更何况,现在我身边离不得你,你若是生病了,该懊恼的人是我。”
木香听她这么说,也上床和她一起,正说着话,听门外有人道:“福晋,大阿哥过来了。”
清婉猛地起身:“让他进来,我立刻出去。”
清婉只来得及随意穿了一件衣服出门,弘昌在在踱步,听见动静立刻转身,微微躬身后道:“福晋,街上已经戒严了,汗玛法那里只怕已经出事了,阿玛离开时只带了一人,可要派人过去。”
“不,”清婉想也没想就回绝弘昌的这个提议,“现在情况不明,若是着急忙慌的派人去,再落到旁人手里,得不偿失。”
弘昌稍沉吟了会,道:“或者让儿子去,这些戒严的侍卫里总有人认识我,我去找阿玛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清婉摇摇头:“你就更不行了。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你阿玛交待。”
“那就只能等了吗?”弘昌道,
清婉看向浓重的黑夜,道:“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