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柔就这样坐着马车,有时也骑马,但没有横冲直撞,是和广陵长公主一起。
主要是为了活动活动。
这样子走,肯定慢,她担心太上皇到了辽东再不听指挥,她不在,没人能压得住他。
顾心柔给汝南郡王交代,如果太上皇要任性做事,就让他说一定会告诉太后。
总得让他有所收敛。
广陵长公主担心儿子,小日子过后就着急赶路,和二嫂一起骑马。
天寒地冻的,骑马出汗,风一吹受凉,广陵长公主得了风寒。
找个城镇住下,这次没住驿站,是住客栈,方便看大夫和煲药。
吴姨娘反而没事,她一直坐马车,穿的厚厚,像个乡下不男不女的人。
因为都穿的是男装。
顾心柔忙前忙后,亲自给广陵长公主煲药,还要哄着她喝药。
从来没有受过苦的广陵长公主哪里能经受这种罪?
以往在京城,生病难受,一屋子人伺候她,太医一个时辰给她把下脉,喝药苦有梅干,屋子里有暖炕,出了汗有丫鬟给她用细棉布擦浑身的汗。
可是现在,路上受罪不说,生病住客栈,喝药没有梅干,浑身出汗臭烘烘。
她想洗澡,二嫂死活不让她洗,还说:“反正是臭我,我都不嫌,你怕什么?”
广陵长公主要哭,她自己闻得到酸臭味,头上、身上,都是酸臭味。
她是真哭了。
顾心柔搂着她哄她,又是给她擦眼泪又是哄她喝药,一刻钟总算喝完药。
可是没一会又吐了。
屋子里更难闻了。
顾心柔多要一个房间,两人换了个房间住下。
广陵长公主蔫蔫的趴着,说一翻身就想吐,她想含一颗梅干。
这天都黑了,上哪买梅干?
顾心柔说去楼下问问掌柜的有没有。
她想着也不去外面,丫鬟这两天伺候她们也累的很,估计早就睡着了。
下了楼问掌柜的要了几颗梅干,上楼时一个女护卫从房间出来,她让她们休息,有她照顾夫人。
对外她和广陵长公主是一对,她比较像男人。
经过一路奔波,风吹雪打的,她更加像个粗汉子。
顾心柔回到她们住的房间,刚进去脖子一丝冰凉,幽暗的油灯,一个男子站在床边,广陵长公主躺在床上,不知死活。
顾心柔心里卧槽卧槽的,一直以为太上皇会出事,原来是她要出事。
她还没卧槽完,被人打晕了。
等她醒来,是在一辆马车上,一个男子,这会看清楚了,五官不像汉人。
还有一个,长得和汉人一样。
顾心柔赶紧看旁边,广陵长公主也在,她松口气,发现嘴里塞了个棉帕,臭烘烘,估计是广陵长公主擦过汗的。
这时广陵长公主也醒了,睁大眼睛,啊的一声尖叫,没叫出来,嘴里也有手帕。
不像汉人的人,顾心柔心想,说鞑子想鞑子,鞑子就来了。
那人把广陵长公主嘴里的手帕拿出来,问道:“你就是大梁国的太后?”
广陵长公主惊恐,看了看顾心柔,然后点点头。
另外一个汉人长相的,顾心柔心里呸,汉奸!
汉奸说道:“她肯定是太后,一看就是没受过苦,这个伺候她的,对外说去她男人,也是个女的。”
顾心柔使劲挣扎,又点头又摇头,那个汉奸把她嘴里的手帕拿出。
顾心柔先喘一口气,急忙说道:“我才是大梁国的太后,她是太上皇的小妾,就是妃子,伺候太上皇的。”
她心想,鞑子要的是太后,一个小妾不会在意,转眼又想,万一鞑子觉得小妾抓来没用,杀了咋办?
她又赶紧说道:“太上皇最喜欢这个妃子,是爱妃,走哪带哪,喜欢的不得了,要是这个爱妃少了根头发,太上皇都会大发雷霆。”
鞑子能听懂汉话,他笑了,问汉奸:“这像你们大梁国的太后说话吗?”
他又看向广陵长公主,“这个是太后。”
顾心柔急了,对那个汉奸说道:“你见过顾状元没有?看看我和他像不像?别人都说我们姐弟长一样。”
她使劲板着脸,做严肃模样。
汉人不确定了,他上元节在街上见过顾状元,唱青玉案。
现在这个有点像,就是有点粗糙。
汉人问道:“顾状元写的那首情未央,你知道吗?”
顾心柔说道:“我当然知道了,我还会唱呢。”
开唱:折一把纸扇,着上一身青衫,紫砂壶壮胆,拍案满堂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