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场所布置好后,贾勇带着工艺美术大师们到现场参观。这些已经被迫把工作室搬回家的工艺美术大师们,终于有了一点找回尊严的感觉,卯足了劲要展示一把。
一个做内画的工艺美术大师,现场把一个看热闹的漂亮女服务员的形象,画到了一个鼻烟壶里,惟妙惟肖,惹得一片赞叹惊呼。
女服务员把这个内画壶拿给同事们炫耀,饭店的工作人员和国内外旅客,排着队来请工艺美术大师画像。
饭店总经理看到这是个赚钱的生意。私下安排人跟贾勇商量,会议结束后,想邀请几位工艺美术大师在饭店里建立工作室,边展示,边销售。全部收入在饭店和工艺美术大师之间按比例分成,饭店拿小头,工艺美术大师拿大头。
中午在会场吃饭的时候,小五端着两个盒饭朝贾勇走了过来。他递给贾勇一盒,自己打开另一盒,坐在贾勇身边的展台上闷头吃饭。
筹备世界工艺美术大会这一段时间,小五一直跟着贾勇跑前跑后,帮忙安排展览。
忙完了会展的事,小五就着急忙慌地往他哥那里跑。这一段时间,他们很少有机会像以前一样找个地方喝酒聊天。贾勇看着沉默寡言的小五,心想,也不知道他哥哥最近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他想问,又不知道自己这么直接问是不是妥当。贾勇正想着,小五开口了。
小五说:“倒腾象牙的那帮人出事儿了。”
贾勇吃惊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小五四下张望了一下,悄声说:“公安机关为了配合世界工艺美术大会的召开,搞了一个针对象牙违法贸易的专项行动。把张天保给抄了。”
贾勇问:“你什么时候得着的信儿?”
小五说:“张天保的师哥去看我哥的时候,我听他念叨的。”
贾勇问:“他不是也……?他没事儿?”
小五说:“怎么没事儿?!牙料给抄了。手艺人哪儿经得住盘问啊,全都撂了。他把他师弟张天保交待出去了。算是有立功表现,交了一大笔罚款,人才出来的。
“这老小子人是出来了。又觉得心里对不住他师弟了。想找我哥想办法捞人呢。”
小五不无得意地说:“我早跟你说什么来着?张天保这么干出事是早晚的事儿。我为什么那会儿好好的,说什么也不在他那儿干了呢?我就料到张天保有这么一天。怎么样?被我算中了吧。”
贾勇顾不得恭维小五,问:“张天保干得大,为什么先抄了他师哥王宏强呢?”
小五说:“张天保干的是批发,王宏强干的是零售。王宏强不卖料,他卖的都是象牙玩意儿。这种玩意儿,好多人在倒腾,最容易在市场上被发现了。顺着捣,肯定先捣到王宏强这里。”
贾勇问:“那再上游会不会还没有捣出来?”
小五愣了一下,担心地问:“你要干什么?”
贾勇说:“我是想广州那边,苗老板和她女儿阿娇,知道不知道王宏强的事情。”
小五一把抓住贾勇的手臂,警告他说:“你可别犯傻!人家挣钱的时候没想到你。现在出事了,你跟着掺和什么?!没吃到羊肉,你还想惹一身骚不成?”
含情脉脉的阿娇,浮现在贾勇的脑海里。
贾勇舍不得地说:“也不知道,阿娇会不会受到牵连?其实,她主要负责的是骨雕业务……”
小五焦急地说:“她们家的生意,她能脱得了干系吗?!那小娘们儿就是天仙,你也别惦记了!”
贾勇沉默了。
小五说:“跟你商量个事情?”
贾勇说:“说。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小五说:“我看在五星级饭店里搞工艺美术技艺展示这个活儿不错。张天保被抓了以后,他的厂子也要散摊子了。你看能不能把做羊脂玉佛造像的小薛给弄进来,也在这里搞个现场展示。”
贾勇问:“小薛没受到牵连吗?”
小五说:“他没事儿。他就是一个手艺人。最近他手里没什么活。羊脂玉佛造像那批活儿做完了,厂子里现在没什么活儿。那孩子话又少,不到张天保非用他不可的时候,他也不跟老张言声。”
贾勇说:“他不是老张的远房亲戚吗?老张还不尽着他安排工作。再说他手艺又那么好。羊脂玉佛造像那么大的活儿,老张赚得不少,薛纯可是他的功臣啊。”
小五说:“老张那一窝子人,都是老张的亲戚。薛纯反而是里面最疏远的一个。其他亲戚仗着老张的脸,不好好学手艺。只有薛纯跟老张老是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的。
“羊脂玉佛造像那趟大活儿,够老张吃三五年的。他对薛纯的依赖也不像做活儿那会了。老张毕竟是个农民企业家出身,只要眼前有一口吃食能对付过去。就开始论亲疏不论功过了。现在看,反倒是成全了薛纯了。厂子里的人被叫去问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