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不就是老夫牵头么?
无所谓,老夫正巴不得呢。
只要能把那些混账王八蛋全部送下去卖咸鸭蛋,就是把本官搭进去都无所谓!
心里打定主意后,刘伯温直接向着朱皇帝拱手拜道:“启奏上位,臣请三司并大都督府、检校一同审问涉案官员。”
光是三司肯定不行。
因为涉案的官老爷们基本上都是江南出身,而三司的官员同样也都是江南出身。
万一哪个傻缺再扯一扯同乡情谊,把那些个王八蛋重罪轻判,最后倒霉的岂不是老夫?
所以,审问那些个涉案官员的时候肯定要让检校和大都督府的人在场,最起码也要绝了三司官员徇私的可能。
朱皇帝嗯了一声,正打算点头答应,忽然间却又想到了自己那个好女婿写给自己的家信。
然后,朱皇帝先是笑着答应让检校和大都督府派出人手和三司一起会审,接着便又笑着说道:“咱刚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朱皇帝站起身来,一边踱着步子一边说道:“咱想了想,地方上的官老爷们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搞出这场空前浩大的空印案,根子还是因为地方上的官老爷们失了管束。”
“如果不想法子解决这个问题,只怕以后还会有再出现一场又一场的空印案,又或者是地方上的官老爷们更加小心,变换各种贪腐的手段,直到瞒过户部,也瞒过检校。”
“所以,咱想着是不是给官老爷们增加一些管束,起码也要让他们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搞什么空印钱粮册子?”
随着朱皇帝的话音落下,李善长当即就和刘伯温对视一眼,然后一起陷入了沉默。
给地方上的官老爷们增加管束?
这个说法倒是没错。
问题是怎么增加管束?
难道再扩大御史台的规模?
正当李善长和刘伯温两人胡乱琢磨时,朱皇帝却又继续说道:“咱有两个想法,一是分权,将一省之权分为民、法、军三部分,互不统属。”
“其中管民的地方官自然还是归中书管,管法的却要归提刑按察使司和御史台管着,管军的自然还归大都督府管着。”
“如此一来,管法的便可以盯着管民的,虽然不能直接插手管民的官老爷们如何管民,却又相当于在地方上增加了一个御史台衙门。”
“这第二个想法么,还是分权,除了民、法、军三分之外还要分得再细一些,地方官老爷们以后专管治民,其余地方上的六房则是县的归府管,府的归省管,省的归六部管。”
“平日里官老爷们可以过问六房的公务,但是六房却又不仅仅只是向地方上的官老爷们负责。”
“……”
李善长和刘伯温感觉有些懵。
这两种分权的法子对不对?
很对。
好不好?
也很好。
可是这两种分权的法子搞下来,地方上的官老爷们可就要疯了。
即便是权柄大增的六房,又或者是那些佐贰官,他们也都得疯,因为原本还只是受地方官老爷们的气,现在却要再受上一级衙门的管。
除此以外,朝堂上也同样大改一番才行。
别的不说,就是这朝堂官员的数量都得打着滚的往上增加才行。
……
洪武三年,腊月二十四。
明明是该过小年的一天,但是大明朝堂上的官老爷们却丝毫感觉不到过年时的喜庆。
户部尚书杨思义下狱,户部左右侍郎下狱,户部司务厅司务下狱,员外郎下狱,各清吏司郎中、主事全部下狱,户部承运库大使、副使下狱。
这么说吧,整个户部除却跟空印案实在是沾不上边儿的几个小衙门,从正二品的尚书到从九品的承运库副使全部被关进了大牢。
按照御史中丞刘伯温弹劾他们的罪名来看,这些人多半是出不来了。
“贪腐,赋税流失,资敌。”
这些罪名里面最轻的是贪腐,其次是赋税流失,最重的罪名资敌,已经足够把牵扯进空印案的官老爷们的九族都打包送走。
更要命的是,这次审问涉案官员的并不是单纯的三司。
三司,检校,大都督府,还有朱皇帝特意派出来的一个小太监,审问团的规模一样从激增到六人,就算三司的官员想要徇私,只怕也不会有一丁点儿的机会。
而跟朝堂上的官老爷们比起来,远在宁阳县的杨少峰则是心情舒爽至级。
腊月二十四这一天,也就是北方刚刚过完小年的第二天,杨少峰早早的就出了县衙,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在县城里转悠。
“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