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的举手,令大家诧异。
平哥老婆孩子都在深圳,深圳的每一家店他都有股份,每个月的收入可谓相当不错,他的日子已经是非常的滋润了,大家都想不通,平哥为何要舍弃如此轻松惬意的现状,而选择去东莞,担这么一个责任重大的担子。
大家想不通。
而我却知道一些。
据我对平哥的了解,他是一个很有事业抱负的人,但自从我被海哥挖掘、重用以来,他却始终被我的光芒压过一头。
论技术,平哥不一定比我差;论管理,他觉得他不一定比我差;论教人、复制人才,他也觉得他不一定比我差;论经营能力,他更觉得他不会比我差。
可也不知是为什么,在深圳那么多年,无论公司发展到哪一个步骤,我就是始终压过于他。
他不服啊!平哥不甘呐!他必须要证明自己,告诉所有人,他其实不比我差!甚至比我强!他甚至想告诉海哥,一路来,公司始终将他置于二线是多么大的错误。
而且在他和阿伟他们认为,现在公司在深圳的所有门店、所有产业、所有领域,都已被我这一派系的人给占满了,他们觉得以他们目前的状况,在深圳已经极难和我分庭抗礼了,他们都没有安全感呐,而且始终心里有气。
所以,平哥的举动在我或许还有了解他的海哥、勇哥心里都并不意外。他实在太渴望自己也能像我一样,带领、提携出一大批属于自己派系的干部来。
果然,海哥问道:
“你确定吗?你行吗?你一家人都在深圳!”
“没什么不行的,事业为重,公司的发展为重,我去!”
平哥说的相当果断。
海哥、勇哥看着平哥,沉默不说话,好一会之后,海哥宣布这个问题暂时搁置,改日再定,便结束了会议。
大家散去,我也就要离开公司时,勇哥到我身边轻轻扯了扯我衣服,我便留了下来。
所有人都走后,我和勇哥进了海哥办公室,海哥和平哥已经在里面。
坐下后,海哥便问我:
“阿坤,你觉得阿平挂帅去东莞怎么样?”
我不假思索便答道:
“很好啊!我觉得平哥能力卓越、性格沉稳,由平哥带队进军东莞再好不过了,只是这样一来,平哥就难免受累了,还会牺牲很多。”
我当然是乐见其成,我始终铭记当初我还是学徒的时候,平哥一度帮助、提携过我。
若不是后来我越来越得海哥器重、发展势头太猛,以至于权位比他还高,令他心理失衡,我和平哥的关系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敏感、紧张、尴尬。
所以,我是真心希望平哥也能找到自己的轨道和成就,而不用活在谁的阴影之下。
我说完看了看平哥,平哥翘着二郎腿,依然看着地板,没有看我。
“对啊!”
这时勇哥也说道,
“阿平,你可得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去深圳的另一个区,而是去到另一个地市了!你带人过去,人生地不熟,要在那里扎根,相当艰辛,这势必要令你自己牺牲很多,你要考虑清楚。”
平哥直起了身子,他看了看海哥勇哥,道:
“我觉得没那么难,话说回来,做事业没有什么是容易的,因为难,就大家都不去,那企业不都别发展了?”
“没事,我去!我想清楚了才举手的。”
海哥看看勇哥,又看看我,又想了一会后,便道:
“既然阿平你自告奋勇,那行,那就定下来,你去吧!”
海哥一锤定音,这一刻,平哥的眼里是兴奋的,但似乎还有一丝苦涩。
带头人选定,各层级员工公司早已储备了足够同时开五家店之用,那么接下来就是开始行动了。
几日后,海哥便带着平哥奔赴东莞,去考察选址了。
六月中旬,东莞首批两个店的选址都已确定,都在深圳至广州必经的要道——虎门镇。
确定店址的时候,我也一同去了虎门,这让我想起了十一年前,也就是2003年,方婷因为愧疚出来找逃亡在外的我,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虎门。
这眨眼间十一年就过去了,当初我还一度觉得度日如年,现如今却又感叹岁月如梭。
想当初,我和方婷在虎门太平广场看见彼此的第一眼,那情景都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丝毫不夸张。
所以,当我再次踏上虎门的土地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疯狂的思念方婷。
那个大我几岁,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什么都愿意给我,很爱我的方婷。
忘了从何时开始,我和方婷平日里已经基本不联系,只有在彼此的生日,还有重要的节假日才会联系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