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研究案子呢?”
曾子君提着包经过宁稚的工位,笑着问道。
宁稚回神看向他,把咬在嘴里的面包拿下来,说:“原来案发的时候,嫌疑人和被害人六岁的儿子在现场,可能目睹了这起案发全程。”
“你想去见见这个孩子?”
宁稚郑重点头:“是的!咱们一起去吧?”
“好。”
宁稚吃完早餐,拿上手机和包,坐曾子君的车,去了垡头一家康复中心。
俩人下了车,曾子君指着不远处一栋橙白相间的公寓楼,说:“案发现场就在那栋楼里的某个单元。案发前,秦文珍、王江成和六岁的儿子王书磊就住在那栋楼里。”
秦文珍是这起案子的嫌疑人,而王江成则是被害人。
宁稚点点头,说:“所以秦文珍平时都送儿子王书磊到这个康复中心进行康复。”
“是的,离家近。”
俩人边说边走进康复中心。
校长接待了他们,带他们来到一个门前,透过门上圆形的玻璃,可看到一个小男孩和老师面对面地坐着,正利用人物卡片进行简单的对话。
“这孩子就是王书磊,”校长说,“我们都知道他父母出事了。哎,真是可怜。”
宁稚问:“这孩子的语言能力怎么样呢?能完整地表达出自己看到的事情吗?”
校长笑道:“那肯定不行的。这孩子是重度自闭症,送来的时候是没语言的,经过三年的干预,目前只能对着图片简单地说出物品的名称。对话都很困难,更别说自主描述了。”
“有什么办法让孩子自主描述吗?”
校长摇头:“至少目前来看,是没办法的。”
宁稚叹气。
曾子君问:“这孩子目前是谁带过来进行康复的?”
“他父母出事后,警察带过来的,让我看一段时间孩子,等孩子的爷爷奶奶把后事处理好,就来接孩子,但是一个月了,孩子的爷爷奶奶始终没来接孩子,目前孩子还是由我们中心几位老师轮流带着。”
曾子君说:“目前案子还没开庭,孩子的爷爷奶奶可能还在等开庭宣判。”
校长叹气:“二位能不能帮我们跟警方沟通,给孩子安排别的去处,中心已经免费给孩子全托了一个月了,实在是无力再带这个孩子了。”
宁稚点点头:“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会的。”
她再次看向坐在教室里的王书磊。
孩子长得白净可爱,头发又黑又密,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
只可惜有精神发育迟滞。
宁稚和曾子君挥别校长,前去看守所会见秦文珍。
秦文珍被管教警察带进会见室,宁稚隔着铁床看见她,还以为进错人了,忙又低头看一眼材料。
材料是她的底稿,上头的信息都是从检察院提供的案卷材料里摘出来的。
上头写着秦文珍三十一岁,可眼前这个女人,看上去甚至不止四十多岁。
宁稚问管教:“警官,这位是秦文珍吗?”
“是的,她就是秦文珍。”
宁稚和曾子君互望一眼,曾子君眼底也有相同的疑惑。
秦文珍在会见椅上坐了下来,双手重新被扣上手铐。
她笑着看向宁稚和曾子君:“你们是我的律师吗?”
宁稚点点头:“是的,我们是法援中心指派给你的免费律师。”
秦文珍点点头:“请律师很贵的,咱们国家真好,能给没钱的人指派免费律师。”
宁稚打开录音笔,问:“秦文珍,你能告诉我们案发的经过吗?要真实的,不能有隐瞒的。如此,我们才能找到减轻你刑法的办法。”
秦文珍点点头:“谢谢你了律师姑娘。”
曾子君:“开始吧。”
秦文珍缓缓开口:“九月九号下午,我给孩子做完康复,下楼取快递。我在网上买了制作折纸花的材料,准备带孩子一起折好,在九月十号带去康复中心送给老师。
我们回家的时候,王江成也回来了,一见我们进门,就扯着我的手臂去房里收拾东西,他要我带孩子走,因为他外头找的那个女人怀孕了。”
宁稚问:“王江成出轨多久了?”
秦文珍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具体出轨多久,反正他两年前就提出离婚了,要我带着孩子净身出户。”
宁稚:“房子是谁买的?”
秦文珍:“王江成婚前拿父母的钱买的。”
宁稚点点头:“他要求你收拾东西,带孩子走,然后呢?”
秦文珍:“我央求他别赶我和孩子走。因为孩子是自闭症,二十四小时需要人看护,如果我就这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