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舟试了试,打的板栗太多了,她好像背不起来!
她原先的打算是,找个山里无人处,把板栗弄回空间里,只背少许回去。
可那飞来的一个笑声,让杜行舟起了警惕之心,这是在外面,谁知道哪里还有人,自是要十分的小心才是!
若是直接舍弃,她又不甘心,这是自己下辛苦打下的板栗。要是背回去?她……背不动了。
“陶陶,你把你那罩衣脱下吧!”杜行舟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驴车在山上栓着,只有这一段路,算不得有辱斯文,那只是罩衫,里面还有长衫,这还是出门时,杜行舟担心山里凉让陶陶加上的。
“好!”陶陶脱下罩衫铺在地上,杜行舟倒了一小半,约莫四、五斤的样子,让陶陶系好背着,这才下山。
上山寻板栗,他们是顺着山坡爬上来的,那路并不好走,这会已经捡完了,那自然是离开土路,走到台阶上,拾阶而下更容易些。
不得不说,这墨宇城的风景确实是好。
墨宇城的秋,水天一色宁静柔和。秋风轻拂湖面水波粼粼,映着山上尽染的层林,勾勒出一幅斑斓的画卷。
“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杜行舟看着眼前的美景,只觉神清气爽,一时间不想动步,只想站在这里静静的待着。
难怪刚才有人在山崖上看风景,这边风景确实独美,只可惜来时自己的心思都在游玩上,半分都没有分给这迷人的秋色,还真是怪可惜的。
改天,等到了秋雨朦胧的时候再过来看,肯定更美!
“扁舟一棹归何处?家在水墨画卷中!”陶陶指着远处平湖中正在撒网的渔船也接了一句。
可不是,湖面如镜,扁舟若叶,一人一竿一蓑衣!配着霜红的秋叶,有一种独属于江湖的萧瑟!
“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今日秋高气爽,若是烟雨朦胧之中,湖中的景色那才叫一个萧瑟、洒脱、不羁!”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
“嗯!没想到这小儿年岁不大,文章读的还真不错!”从母子二人身后传来一声夸赞,杜行舟母子回头,这才发现,两人站在台阶上欣赏秋色,已经挡了别人下山的道。
这几人也有意思,只悄悄跟着,也不出声!
杜行舟拉过陶陶把路让出来,福了一礼,“多谢先生谬赞,小儿惭愧!”
陶陶似乎认出其中文士,更是激动的深深一揖!
庄子游见眼前少年看到自己时,眼睛一亮然后深深一拜,想来是认出自己来了,难道是自己书院的学生?
“你是哪家书院的?”
“回先生,学生东宸书院!”陶陶见自己心中仰慕的大儒与自己说话,更是激动的有些手抖,但长久以来的教养让他深吸了两口气,很快平息心中的激动,平静的回话。
陶陶的一连串变化,庄子游如何不注意到呢?不止庄子游注意到了,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他们观陶陶身着布衣,母亲也是一身粗布衣,并未带任何首饰,只以布条绑发,又看看他们的背篓和手中的……“布 袋”想来家道艰难,趁着休息日出来帮着母亲捡拾山物补贴家用。
若是大家子弟,如此反应他们不觉得的奇怪,可布衣平民的子弟有如此反应,极为难得。几人又扫了一眼杜行舟,刚才母子二人的说话,他们也都听到了,明显,这母亲也是个识文断字的,想来应该是家道中落了吧!
可惜了这般颜色!
“今日来山中游玩?”庄子游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色,“现在的景色确实赏心悦目!”
“今日休息,想着母亲在家中烦闷,特意与母亲出城捡些板栗,享受野趣!”陶陶认真答道。
“或卖?或吃?”
“又卖又吃!”陶陶看着这么多的板栗,吃怕是一时吃不掉,还不如卖一点,娘说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庄子游丢下这一句,又看了一眼陶陶,和几位友人一起走下山去。
最后一位文士经过陶陶身边时,还冲他笑了笑。
等这些人走了,杜行舟才问陶陶这些人的来历。
“娘,刚才与儿子答话那位,就是天下有名的暮钟书院的山长,一代大儒庄先生?儿子几月前有幸在学堂见过一次,似乎他与我们山长认识!”
一代大儒?杜行舟想了一下刚才那庄子游的长相,不像啊!
大儒不应该是白面长须,银发高冠,宽衣博带吗?这人白面!对上了,短须!头戴方巾绕着一圈鸦青色丝带,身穿直裰脚踩布鞋,腰上佩的是一把长笛,这一点与寻常城中所见文士区别颇大。
可能大儒就是这样吧!
杜行舟和陶陶又下了几阶台阶,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