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谢若瑶和薛宝琳回廊的另一面走来,正好透过门轩看到了这一幕。
谢瑾之和苏文挽相对而立,背对着,薛宝琳,薛宝琳的目光从谢瑾之身上越过,落在了苏文挽身上。
苏文挽也不是第一次见过薛宝琳。
她还在青云楼的时候,谢若瑶就带着薛宝琳来见过她一次。当时,谢若瑶给薛宝琳介绍,说眼前的身着男装的苏文挽就是谢瑾之从江南带来的男宠。
薛宝琳没有当面对苏文挽做出任何评价,只是客气地打了招呼,并邀请苏文挽去楼中喝茶,意欲探讨苏绣之道,苏文挽答应前往。
对于谢若瑶口中的这位未来嫂嫂,苏文挽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适,但她隐约觉得这位来自侯府的表姑娘从始至终都在审视自己。
也许是因为薛宝琳要嫁给谢瑾之,而江南的传言又落到她的耳中,让薛宝琳对她有了别的想法?苏文挽在心中揣测。
薛宝琳瞥了苏文挽一眼,侧身要往外走,苏文挽则笑着起身,朝她走去,“竟是薛姑娘稀客来往,霓裳阁蓬荜生辉了!”
行走在生意场之中,苏文挽显然锻炼了捧场做戏的能力,她笑着就往前走去,看着薛宝琳,吹捧道:“姑娘今日这身装扮好生素雅,真如雪中清鹤一般,如梦如幻。”
说着,她又提步往前走了两尺,一身白衣男装,银身素裹,这两步走得流星一般,颇有几分生意场上男商的风流之态,她走到薛宝琳身前,小声笑语道:“想必姑娘是陪世子爷前来做衣服的吧?”
薛宝琳面容冷淡,没有说话。
苏文挽则一脸好戏的样子瞧了瞧薛宝琳,又转身瞧了瞧谢瑾之,这才继续对薛宝琳笑道:“姑娘,可有看上的衣装,若是姑娘不嫌弃,由我为姑娘量身裁衣,如何?”
自苏文挽转身之后,谢瑾之就悄然凑了上来,她的每一句言语,他都仔细听之。见她对谁都一脸笑意,眼里只有霓裳阁的生意的样子,心间情绪复杂。
她说要给薛宝琳亲自裁衣?那他呢?
那么多人的衣服,她裁得过来吗?!
哼!想来都是忽悠人的把戏!
谢若瑶却一脸嫌弃道:“谁要在你这里裁衣,一个小小的霓裳阁,还妄想做我谢府的生意,简直痴心妄想!”
“姑娘若是不愿意看,可以不必前来。霓裳阁做什么人的生意,是我的事,不劳姑娘在此指点,不过,我今日就将话说明了,这位姑娘的生意,我还真不错!”
苏文挽瞥了谢若瑶一眼,硬声道:“衣服,依福,贵者自贵,雅者自重,我这衣服太重,怕姑娘承受不起。”
“你什么意思?!”谢若瑶面上呈现怒色。
苏文挽的意思无非就是霓裳阁的衣服贵重,怕谢若瑶福薄,承受不住。
人群中的人,都睁大了双眸,看这一场好戏。
谢若瑶再怎么说也是谢府的小姐,如今却被一个来自江南的小小绣师调侃,倒要看她以后还怎么在上京立足?
然而,苏文挽却只是淡然一笑。
她的绣坊,定位的本是贵女,只有非富即贵的人才会前来购买。
她就是要打出京城第一的名号,又怎怕她一个谢若瑶?
她此番言论,也并非无脑掣肘,而是为了将此一事件影响力扩大。
苏文挽调查过,谢若瑶在京中名不小,但好评却不多,只因言语刻薄,且好家长里短,京城中许多贵女都不喜欢她。
在这群人之中,就不乏京城的贵女。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苏文挽今日打了谢若瑶的脸,倒是为这些贵女们出了气。那么,霓裳阁她们也定然会记住。
苏文挽接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不必多说。我知道谢小姐为何口出恶言,不过是嫉妒我霓裳阁衣料款式都在你锦绣阁之上,所以恰此开业之时,谢小姐来给我找了不痛快。你我虽是同行,但我并未阻碍你的发展,为何你连一个开业都不让霓裳阁顺利办下去呢?”
说着,苏文挽假装抬手抹泪,哭诉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绣师,亏得有些独绝的技艺,赢得了这江南第一绣师的名号,这才开了这霓裳阁,只因衣服款式皆出众,名盛江南,本以为上京是个包容之地,故而前来欲将美艺传扬,却不料方才开业,就遭遇这样打击和伤害!
谢小姐,你若对我陆绣郎有什么怨言,请朝我一人来,不要误了我阁中这么多绣娘的生计啊!”
谢若瑶看着苏文挽声泪俱下,亦是无话可说,“天下怎会有这般无赖之人?!”
她不过是嘲讽了她两句,怎么就成了打击报复了?!
而人群中的人却都被苏文挽这副声泪俱下的样子震慑。
有贵女不禁心生怜惜,“看榻这样,我也悲伤。”
人群中一女子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