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自然明白,只我一直不知道阿砚的野心有多大,我知道朝中有人不想看你过得好,也有人想利用你,甚至控制你,那阿砚你又是如何想呢?”
“我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只看阿砚要做什么文章了,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什么都能配合。”
赵承砚颇有些受不住柳云清过于直白的目光,他抬手轻轻将那双眼睛盖住,声音沉沉。
“任你怎么说我也不会为了自己的事让你陷入险境,朝廷党派之间并非你想得那样简单。”
“关系盘根错节,明面上瞧着敌对,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样,然细究,说不得他们还是亲家、连襟,何为官官相护,便是如此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咱们都认准了是鲁倱所为,那何不将他叔叔拉下水牵扯出一批蠹虫来。”
“可你要知道,有些人并不是讲道理的,他们不会给你分说的时辰,若我稍不留神他们便朝你动手。”
“你若还活着,我便叫他们死,你若是死了,叫我如何独活?”
闻言,柳云清也沉默了,许久才开了口。
“照着你这样说,咱们非得躲着避着任他们欺负才好了,那我这香纸生意还是趁早拱手让出才是,如此才能保得我的命,亦保得你的命!”
赵承砚闷闷的笑了:“说什么气话,我能叫你吃这样的亏吗?”
“朝中些个人靠着刘擎和鲁倱已然得了太多的好处了,凭什么辛苦的是着叔侄俩,得了好处的却是旁人,他们也并非铁板一块儿。”
“瞧着吧,不过重阳,我便叫你出了气去。”
赵承砚既不愿叫她插手,柳云清也只好应下,且有他这话,生意便也算能做得下去。
柳云清心头不大爽快,正好也累得紧,忙转了话题催着赵承砚哄着她睡。
赵承砚知道依着小妖怪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样的迂回手段还是太难为她,便也伏低做小什么都依着。
说哄她睡便哄着,赵承砚搂着怀里的人,学着以前看娘娘哄她自己孩子的模样轻轻拍着柳云清的背,喉间哼着他儿时想听到的小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
伴着低沉古朴的调子,柳云清很快睡熟了过去。
她实在是太累了,前生今世尽是一个人去承担,而今不同,她也总算有了能同他分担,叫她能放松片刻的怀抱。
这怀抱温暖的叫她不愿醒来,黑夜沉沉,她也沉在这平波无澜的海里。
翌日天亮,没人舍得去叫醒她,只赵承砚悄悄离开,回房梳洗更衣又装作关切的模样来到了柳云清的房前。
这若是在他的府邸,他必然是要陪着云清一道醒来起身的,然在这儿,便少不得拘着些,他佯装出君子的模样来,假模假式坐在人廊下的小兀子上。
眼神总往门口的方向瞥着,耳朵一时也不放松下来,单听着屋里的声儿。
眼看着快该吃晌饭了,赵承砚还陪着柳云清没用朝食,齐氏有些看不下去,便来轻声劝赵承砚吃用些什么去,左右云清只是睡着,也不必人这样守候。
赵承砚却不肯依,只道一声心疼,没什么可为云清做的,便叫齐氏心软,再不好多劝他。
好在又过了两刻钟,柳云清总算是醒了。
她还没觉得睡饱,是生生饿醒的。
昨儿忙了整一天一夜,只是吃了几碗饮子,她心里焦躁着也不觉累也不觉饿。
回来了家见着阿娘和阿砚他们,这才叫她放松下来,先紧着弥补困倦,身子疲惫稍解,紧接着肠胃也跟着苏醒过来,简直闹得她要将被子给吞了去。
只是穿好衣裳洗漱了一番,柳云清也懒得梳头,便直喊着阿娘叫饿。
朝食给她留着,晌饭更是紧着柳云清爱吃的做,齐氏甚至不舍得她多走几步路,叫着雨平雨安将碗碟端到她屋里去。
赵承砚自然也陪着吃用些。
柳云清狼吞虎咽一阵,吃了一碗蛋羹一张抹了辣酱的炊饼,这才觉得活了过来,便放慢速度捡了些甜口的点心细细嚼着。
赵承砚给她递了热汤,便陪着她吃用边缓缓将昨儿武八查出来的消息给柳云清讲了去。
“、、、、说是查出昨儿匠人里头出现了两个细作,约莫是叫人用重金收买了,这才纵火烧了香水坊,而今再寻那兄弟二人已然是人去楼空。”
“昨儿我还想着,若是那背后的人做事仔细,定不会再留着二人的性命,今早下头人来禀,果然在城西河沟里寻着两个溺死的人,衙门已然派人去查,就是这陈家兄弟二人。”
“据仵作查验,这二人乃是醉酒失足落水而死,然我的人细细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