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倒是有了一句,只是我也不知好不好,说出来,少不得让你们乐一乐了——一夜北风紧。”王熙凤笑着说道。
李纨先带头称赞道:“说的好,就是这样说,这第一句,神韵却是有了,我也联一句——开门雪尚飘,入泥怜洁白……我文采也不十分出众,少不得妹妹们多联些了。”
众人都笑起来,说道:“大嫂子何必如此谦虚。”
湘云率先联道:“匝地惜琼瑶。有意荣枯草,”
探春有心想表现一番,也抢着说道:“无心饰萎苕。价高村酿熟,”
黛玉等人笑着叫好。
一旁一直不曾出声的宜雪却是笑着联道::
“年稔府粱饶。葭动灰飞管,”
“果然妙!”王熙凤带头称赞。
黛玉不待众人说话,说道:“香粘壁上椒。斜风仍故故,”
宝玉立马联道:“清梦转聊聊。何处梅花笛,”
宜雪又联道:“谁家碧玉箫。鳌愁坤轴陷,”得到众人的一致好评。
宝玉转头看向宜雪,带着欣赏的眼光,藏也藏不住。
宜雪得了夸赞,也十分开心,娇声笑着。
一时众人联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整个场院里都是姑娘们的笑声,叫声。
连贾母几人在芦雪庵内也能听到欢笑声,不觉扬起了嘴角。
就连王夫人,此时脸上细细看去,也觉得浮着淡淡微笑一般,再不像平时冷冰冰的。
王熙凤含笑看着姑娘们,心下微动,只觉得,若时间在这一刻停止该多好。
“别只顾着联诗,快过来吃些肉,我都烤好了。”王熙凤说道。
几人渐渐止了笑意,只听李纨说:“收尾吧。”
黛玉也点头说:“正是这样,若要继续下去,倒是显得牵强了,反而不好,不如就这样罢。”
几人都说好。
一时李纨看了诗作,笑着评道:“到底还是湘云联的最多,宜雪公主次之,林妹妹联的少却精,就连迎春,惜春不擅诗文的人都联了几句,这样一看,宝玉可就又落了第了。”
众姐妹都看向宝玉,宝玉却面色不变,无所谓的说道:“我本就于联诗上不擅长,众位姐姐妹妹自然是比我强的。”
宜雪笑着接话:“也并非全无亮点,你那句何处梅花笛?我就很喜欢。”
“果真?”宝玉有些惊喜。
“自然是真的!”宜雪大声肯定。
宝玉原也没以为自己会被夸赞,实在是他的诗句,也算不上极好,但这句:“何处梅花笛?”他也十分喜爱。
如今听到宜雪这样说,越发觉得找到了知己,看向宜雪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更加炙热。
别人不懂,王熙凤两世为人,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她在心底里偷笑,到底这宝玉与宜雪二人还是有缘分的。
送走公主,贾母忙不迭的亲派了琥珀前来唤王熙凤。
王熙凤也顾不得歇息,又忙跟着琥珀来至贾母上房。
贾母上房静悄悄的,连一个丫鬟婆子也不见,王熙凤知道,贾母定是有要事商议,提前遣散了众人。
走进内室,只见贾母歪在炕上,腿上盖着猩红的洋罽,鸳鸯半跪在榻上,给贾母捶着腿。
“见过老祖宗。”王熙凤行礼说道。
贾母眼睛微睁,略略抬了抬手,鸳鸯会意,就站起身来,朝着两人行了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贾母睁开眼睛看了王熙凤一眼,戴着翠绿色玉镯的手往炕桌另一边一指,示意王熙凤坐下。
“你一颗七窍玲珑心,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吧?”贾母问道。
王熙凤垂眸,点了点头说道:“想来,老祖宗应该是今儿见了那袭人起了心思吧?”
贾母的反应,倒是比王熙凤想象的还要大。
她鼻孔里冷哼一声,随即坐直身子,锐利的眼光像刀子一样射过来,冷冷说道:“原先,我只以为她是个好的,所以才给了宝玉使唤,你同我说的时候,我也是半信半疑,做不得准,今儿一见,我才知道,她的本事和野心竟然这般大!哼……心比天高的玩意儿。
若是在以前,我还能让她给宝玉做个房里人,现在既有了公主这一层,这袭人,是万万留不得了,今儿叫你来,是让你也想想法子,如何能把这事儿办的漂漂亮亮的,让二太太无话可说,也让宝玉不浑闹。”
王熙凤静静听完,只觉得心里有些为难,这袭人并未犯错,且早已投靠了王夫人,如今府里执掌中馈的是王夫人,想要风平浪静的把袭人弄走,可不是个容易事。
“老祖宗不如这样,我使些银子,找人到袭人的娘老子家里去,让她娘老子一家为她赎身,如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