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高悬于夜空之中,银白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整座皇城之上,给这座宫廷披上了一层清冷而神秘的面纱。
整个皇城仿佛都沉浸在了一片寂静之中,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这夜的静谧。
尤其是那条通往御书房的道路,更是显得格外冷清。
在苟公公的精心安排之下,这条路上除了羽林卫押解着吕绍武匆匆穿行而过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影。
御书房内,皇帝依旧如同白日里一般,端坐在龙椅之上。
他面沉似水,眼神冰冷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见那几名羽林卫毫不留情地用铁链拖拽着吕绍武,一直走到房间中央方才停住脚步。
林长空一脸小心谨慎之色,他缓缓走上前来,双手捧着从驿馆内搜出的一叠书信,恭恭敬敬地递呈给皇帝,并轻声说道:“陛下,此乃吕绍武交出的太子府与陈国之间往来的书信。”
皇帝微微皱眉,伸手接过那些书信。他随意抽出一封,轻轻拆开信封,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信中的内容,便面色阴沉地将其重重拍扣在书案之上。
紧接着,他又迅速拿起另一封信,但这次甚至连里面的具体文字都懒得去看,而是直接翻到最后的署名处,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再次无情地将书信扔回桌面。
的确是太子府属官的名字。
“哼!看来你果真是预谋已久啊,把这些书信从陈国特意带到圣都来。”
皇帝发出一声冷哼,充满寒意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刺向跪在地上的吕绍武。
“下臣实在是别无他法呀,只能随身携带着此物,以作万全之备。毕竟谁也无法预料,说不定它就能成为关键时刻保我一命的关键之物呢。”吕绍武诚惶诚恐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应着。
此时,皇帝缓缓地靠回身后那张宽大而华丽的椅子上,随着他身体的移动,一片阴影如墨般迅速蔓延开来,将他的脸庞完全笼罩其中,使得旁人根本无从看清他此刻究竟是何种神情。
“哼!你当真认为自己这条小命还能够得以保全吗?”皇帝那低沉而冰冷的嗓音从阴影之中传出,仿佛带着丝丝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吕绍武满脸苦涩与无奈,轻声叹息道:“下臣的生死存亡全凭大皇帝陛下您的一念之间啊,下臣自身又哪里有半分做主的权力呢。”紧接着,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无论下臣是否交出这封书信,下臣的命运都已如同风中残烛一般飘摇不定,难以掌控了。然而,下臣之所以如此行事,无非是想借此机会向大皇帝陛下您表明心迹,同时也是要向整个圣朝诉说我们陈国所面临的苦衷。”
皇帝听闻此言,冷哼一声,语气愈发冷峻地驳斥道:“你们所谓的苦衷?简直是无稽之谈!你们陈国上下,难道不是同样心怀叵测、暗藏祸心吗?妄图趁此乱局谋取私利罢了。倘若你们心中尚存一丝为臣之道,理应在刚刚收到那封书信之时便立刻秘密呈报于朕才对!”
“毕竟是圣朝太子······”
皇帝打断了吕绍武的话,看向林长空:“还有证人呢?带上来。”
林长空犹豫了一下,朝着皇帝禀报:“回禀陛下,吕绍武并没有告诉臣他所说的证人在哪里。”
“嗯?”皇帝微微眯起双眸,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弧度,语气中充满了嘲弄之意:“拿不出你口中所说的证人,你难道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的声音不大,但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压得在场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吕绍武深吸一口气,缓缓答道:“下臣自然知晓,倘若下臣无法提供所谓的证人,那就等同于下臣犯下了欺君之罪,大皇帝陛下完全可以当场将下臣处死。”
“不过,下臣确确实实是有证人的!”吕绍武猛地提高音量,大声说道。
听到这话,皇帝不禁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双手撑在面前那张宽大的桌子上,身体前倾,紧紧地盯着吕绍武,追问道:“既然你有证人,那为何不早些说出来?此人现在何处?”
吕绍武毫不退缩地迎着皇帝的目光,朗声道:“回大皇帝陛下,因为这位证人此刻就身在这御书房之内!”
“哦?”皇帝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将好奇的目光从这御书房内每一个人的脸上迅速扫过。末了,他略带好奇地开口问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在此胡言乱语,信口开河,朕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吕绍武挺直脊梁,昂首挺胸,毫无惧色地与皇帝对视着,一字一句地回道:“下臣深知欺君罔上乃是重罪,但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下臣又岂敢如此妄言。下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请皇上明察!”
“好!那你倒是说说,你所指之人究竟是谁?”皇帝再次逼问。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