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懿妃娘娘。”
楚凝芷抬手示意薛齐拦住福全行礼的动作,“何必多礼,又没有外人,快起来吧。”
让人坐下,楚凝芷又问道:“这会儿陛下不是应该正忙吗,怎么你有空过来?”
“奴才过来自然是陛下有吩咐。”福全将手里的锦盒递给她,道:“这是陛下给您的赏赐。 ”
“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楚凝芷笑着接过来打开,里头是一对颜色水头做工都极好的绞丝玉镯,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上头漂亮极了。
“这是陛下私库里收着的,最难得的是能凑成一对儿。陛下让奴才挑了您喜欢的给您送来,奴才一看见这个就知道您肯定喜欢。”
“你有心了,好端端的陛下怎么突然有赏,还是在这种时候?”
福全低声道:“其实奴才也不大清楚。今儿一早陛下瞧着还不大高兴呢,可听见您送了东西过去好像突然心情就好起来了似的。”
“奴才大着胆子说笑了几句,陛下也一点儿没有生气,还顺着话让奴才给您送了东西过来说看您给奴才什么赏。”
不仅福全没看明白,楚凝芷和薛齐也是满心疑惑。
济州出现了落草为寇的山匪,就算无人指使也是民心有变。
离京城不远的地方有人造反,就算只有三百多人也是不小的隐患,谁知道还有没有藏起来没被发现的,谁又知道会不会继续扩大。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今虽然称不上什么盛世太平年景,但轩景帝也是个合格的皇帝,便有天灾也都是体恤救济灾民,还派了心腹去巡查,就算中间有官员盘剥救灾钱粮也不至于逼得人活不下去要落草。
尤其济州也不在受灾的范围内,甚至称得上富庶。
这样的地方出现这种事,轩景帝怎么能不在意,怎么能不震怒呢?
他再生气都很正常,唯独像如今这般不生气才奇怪。
“陛下昨天不是还十分震怒,怎么突然就变了……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福全仔细回想,然后摇了摇头,十分肯定道:“今儿一早上一直到奴才过来,兴德宫都只收到了您送去的点心。”
楚凝芷不可能相信自己送去的几盘甚至不是她亲手做的点心就能抵得上前朝那么大的事,一定有别的原因。
“罢了,先不说这个,昨天陛下与朝臣议事到底都说了什么,怎么会分调两批人马去济州剿匪?”
福全将昨天兴德宫里几人的争执一一说与她听,听得楚凝芷一直皱着眉。
前朝的事她也是一知半解,尤其涉及到调兵遣将的问题她更是不通,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也没接触过。
这些话听着有道理,可是细想起来却还是有些说不通。
论起政事前朝大臣怎么也比她更明白,其实不该她来质疑,但实在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楚凝芷又问了几句细节,福全一一回答,可更深的他却不知道了。他虽然在御前伺候,他是一点儿也插不上手,更不敢插手,有些甚至是他也不能听的。
楚凝芷知道他不能在凝香阁多待,便道:“你先回去吧,前两天蔷薇花开得好,我让她们蒸了些花露,你带两瓶回去,或者留着吃用,或者赏人都行。”
“多谢娘娘。”薛齐将花露拿给福全,福全起身接过,恭敬地行礼,“那奴才先走了。”
“薛齐,你送福公公出去。”
薛齐送人出去又回来,见楚凝芷还坐在那里没动过,便上前问道:“娘娘还是觉得有问题?”
楚凝芷缓缓摇头,吐出一口气道:“我也说不清楚,昨儿一起议事的都是前朝重臣,怎么也比我更明白,可他们都没觉得有问题?”
“或许他们不是没觉出来,而是不敢说,就像娘娘也有许多话不敢在陛下面前说。”
“我不敢说是因为后宫不得干政,他们是前朝臣子,参政议政是他们的本分,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便是无关政事,陛下的决定难道娘娘就敢公然反驳吗?”薛齐放轻声音,“这一点上,前朝大臣和后宫嫔妃没什么区别。上一任尚书令时安和,曾经堪称位高权重何其风光,如今不也贬出去了吗?”
楚凝芷一怔,然后豁然开朗。
是了,在至高的权力面前,是不分什么前朝后宫,也不分什么男女的。
即便轩景帝受前朝老臣掣肘,但也始终是占上风的。
在看不见的地方博弈,他可以让出一部分,但是一旦放在明面上,就不能质疑。
这就是皇权。
所以无论从京城调出去一千人还是一千八百人,只要轩景帝下了命令,朝臣就不能也不敢说什么。
“怪不得,昨天陛下用过了午膳却还是和他们一同用膳。陛下向来擅长在这种细枝末节上敲打别人,叫人猜他的